“公主殿下,谢某就信你此话为真。”
谢淳风对姜偃是真把自己以大哥自居,为了继续观察姜偃的伤势恢复情况,他留了下来。
林霜写请命调回凤鸣关,来向元清濯辞行。
但元清濯没有立即放她回去,而是让林霜写再考虑考虑。照她的话说,如今神京蛰伏着的敌人,未必没有北胡宵小猖狂。他们这样横行,继续扰乱大魏朝野生态,若放任不管,迟早,这群蛀虫会从根上掏空大魏。她现在正是有了眉目的时候,所以林霜写若凤鸣关没有要紧的军务,不妨也留下,助她一臂之力。
林霜写思虑之后,应允再留七日。
门外偷听得动静的谢淳风顿时汗毛倒竖。
林霜写早已经察觉到屋外有人,听脚步声鬼鬼祟祟作作索索,便知道不是善类,多半是那个浪荡子弟,他当然巴不得她趁早离开西京了。
元清濯说动了林霜写,便也长呼了口气。这时,内房帘帷中,蓦然传来清晰而沙哑的一声低语:“水……”
元清濯心跳一停:“他醒了!”
她立即动身去给他找水,可是寝房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她便一路施展轻功奔到波月斋找水。
这一系列行动真是惊呆了林霜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会变成这样。
元清濯好不容易在波月斋倒了盏茶,回来的时候怕水洒了,只好走回来,稳稳当当地掐着茶盖在手里。
走到姜偃的床帏外时,她定了一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拨开倒悬的金色帘拢,目光一点一点移到床头。
姜偃的脸色略带几分憔悴与苍白,唇边冒出了极短的细密的青茬,显得既颓废消沉,又消沉得格外好看。随着帘子打起,他的眼睑跟着颤动了动,慢慢地打开了,露出微懵的一点光。
元清濯怜他身上全是伤,不敢将他磕了碰了,只横臂探进他颈下,扶住他头,将他搀起几分。
“来,喝水。”
水是温的,她小心翼翼揭开茶盖,吹了一口,递到他唇边。
姜偃俯唇相就,凑过去喝完了水,元清濯问他还要么,他安静了下,摇头。
元清濯放下茶盏,抚他躺下来,就坐在他的床边上,静静地望着他,樱唇轻勾,明眸若星。
倒是姜偃,被她看得到底是有几分不自在了,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因何会昏迷。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究竟多久,更不知道,在他没有知觉的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他试图去抬腿,然而只是轻轻一使力,都是一股敲骨剜心之痛,痛到他微微欠身,以抵消那种突然排山倒海而至的剧痛。
元清濯吃了一惊,忙按住他的腿:“你别乱动,阿偃,这伤轻易好不了,大夫说了还是要多注意保养的。”
姜偃微怔,脑中仿佛有一根绷得极紧的弦突然断裂了,嗡嗡作响。
她知道了!
姜偃亦不知道自己是何处露了破绽,但见她如此紧张他双腿,应该是当时为了脱困,磨破了裤腿让她发现了端倪。可此时,他却忽然不敢看她。
姜偃的目光慢慢移向了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