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仿佛觉得很有意思,问:“明寅是怎么发现暗桩的?”
“好似与信国殿下有关,三皇子殿下揪出的第一个暗桩就送去了信国殿下府上,小的推测是信国殿下提醒。”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笑了起来,似是觉得更有趣了,他抚掌道:“看来是明苏挑着他们相争了。可明辰安在明寅府上的暗桩,怎么会撞到明苏手里了?”
陈巢答不上来。
“怎么?明苏府上竟无明辰明寅防范得更严实?”
陈巢回道:“那暗桩自己登门求见信国殿下,不知交谈了什么,他前脚离开信国殿下府邸,府上后脚便派出人跟上了。
那两拨人身形皆极迅疾,并精通闪躲之术,小的派去的暗梢被甩了。
但自之后之事瞧,小的推测是五皇子殿下借安在三皇子府上的暗桩行离间之事,不想却被信国殿下识破,殿下反手将此事透与三皇子殿下,这才有了三皇子殿下严查府内之事。”
他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皇帝自己捋了捋,也是如此,便道:“多看着明辰与明寅。”
陈巢暗自松了口气,若是陛下要他盯紧信国殿下,那便十分困难了,三皇子与五皇子府上虽也防范颇严,却不是一块铁板。
信国殿下府上则不然,很是诡异,暗桩也安插得进去,可每回传出的消息多是些不大要紧的,看信国殿下平日所行,哪会只是这些不要紧的事。
幸而陛下对三皇子与五皇子更警惕。
陈巢也觉理当如此,毕竟信国殿下再如何能干,也只是公主罢了,三皇子五皇子却是能继承大统的。
他称是退下了。
皇帝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赵梁道:“你说,何时让明苏知晓郑宓已死好呢?”
赵梁面上堆着笑,心底却是一片森冷:“陛下运筹帷幄,自然早有谋断。”
皇帝吁了口气,笑了一声,道:“再等等,让她知道,便留不得她了,眼下且还用得上她。”
赵梁仍是唯唯应和道:“陛下说得是。”
天只晴了一日,翌日便又是风雪交加,算一算这似乎是连年来,雪下得最多的一年,几乎不曾停过。
年下里,街市的百姓越发得多,都忙着囤积年货,走亲访友。
这几日衙门里的大人们都似格外宽容,威严之余,还显得和气不少。
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山谷里,有一片墓地。也不知是哪一年起的,有传闻这一片风水极好,既兴人丁,又旺财运。周围许多平民百姓家中有长者亡故,都安葬在此。
时日已久,新坟旧墓交错,几代下来,有些后人竟辨不出哪一处是自家祖上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