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舍不得二郎,想再看他一眼。
于是端了茶盏,先喝了一口,“说起来,我如今能安然坐在这里,还要感谢永乐妹妹。”
凤乘鸾陪着喝了一口茶,“呵呵,皇姐客气,当初替嫁只是不忍心,一时冲动,没想过许多。”
阮君庭坐在她旁边,端了自己的茶盏,嗅了嗅,并不喜欢,就又重新放下了,没吭声。
龙幼微夫妇就等着景安抬屁股走人,谁都不愿陪她喝这杯茶。
凤昼白两面为难,如坐针毡,也没动那茶。
景安又与凤乘鸾随便说了几句,实在是面子挨不过去了,才只好起身告辞,被凤家欢天喜地的给送了出去。
前院,众人送别公主,全是皮笑肉不笑的客套。
厅堂后的阴影里,送茶的小丫鬟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茶送到了?”
“送……送到了。”小丫鬟使劲低着头,不敢看。
“他们可都喝了?”
“喝……,都喝了!”
“嗯,滚吧。”
“是!展玉少爷!”
丫鬟吓得两条腿打转,跌跌撞撞逃了。
展玉少爷现在好吓人,原本白玉一样的少年,现在满脸满手的脓包疙瘩,时不时地往外冒血。
方才那一壶茶,被他抢到阴影中鼓捣了半天,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
总之,好可怕!
——
等到终于只剩下自己人,凤乘鸾才开门见山,“爹啊,我们回来时,看到城里气象不如从前,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凤于归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警惕地斜瞟了一眼从容淡定的阮君庭。
见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冲着自己媳妇笑,看着自己媳妇美,大概是真傻了,便挥挥手,清退了左右服侍的下人,等清了场,才沉沉道:“百花城中,最近冒出了一些疯人,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会丧失理智,四处伤人,吓得百姓大白天地也不敢随便出门。官府整日派人在街上巡逻,四处抓捕,可却始终抓不干净。”
阮君庭将手肘撑在太师椅上,瞅着凤乘鸾乐。
她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看。
凤乘鸾神色有些凝重,“百花城身为皇都,出了这样的事,只是官府抓人?没有别的手段了?卫戍军呢?皇上不知道吗?”
凤于归正了正身子,叹了一息,“其实,皇上如今已经抱恙许久了,最近更是频频不上早朝,听说每日只沉迷在董妃的依兰宫中,哪儿都不去。容虚成那一派,对此事也绝口不提,只授意京兆尹谭不同增派人手,勤加捉拿怪人。所以,这件事,只怕到今时今日,还未传达圣听。”
龙幼微哼了一声,“那些舞文弄墨的老头子,在皇上那里,何时不是报喜不报忧!百花城也不是只住了咱们凤家,这事儿,不能管,管了,你爹就是狗拿耗子,不知又要被多少人咬!”
“哦——!”阮君庭一拍椅子扶手,恍然大悟地一叹,“原来百花城的人有如此癖好,凤元帅这条狗若是多管闲事,是要被人咬的!”
凤乘鸾:“……”
凤于归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阮君庭,你别以为你傻了,本帅就不揍你!”
龙幼微赶紧将自家夫君拉回来,虎着脸拼命给阮君庭使眼色,“君庭,这是你岳丈大人,也是你半个爹,不得无礼!”
阮君庭懒洋洋在太师椅里面一歪,“狗爹?不要。”
凤于归当下就要找他的刀,“阮君庭,你喊谁是狗?你才是狗!你这肃德太后的走狗!”
阮君庭索性一傻到底,开始斯条慢理挽袖子,掂了掂他的浩劫剑,“谁叫声大,谁就是狗!”
两人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开打。
凤乘鸾一个头两个大,左右哪个都拦不住,索性一声惨叫,捂住心口,“哎呀,疼啊,不得了了,疼死我了……,哎哟喂……!”
她这一嚎,满屋子的人都慌了,这才七手八脚将人给送回千里归云,安顿着躺下。
龙幼微借机将凤于归和阮君庭这两只炸了毛的公鸡分开,才总算消停下来。
凤乘鸾终归还是身子虚弱,回了闺房,没多久就拉着阮君庭的手,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