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宁映寒正在处理益州人事。
百姓们倒是安抚得差不多了,自晋王起兵开始,经过的数个城池,都下了严令不许扰民。这般行事早传到了益州,因此百姓们竟然并不如何慌张。
大家都想着,反正不管远在天边的皇帝换成了什么人,跟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因此越到后来,晋王旗下兵士安抚百姓的过程越是顺利,不太好安抚的反而是那些官员。
此时益州知州就闹着要见晋王。
“请穆知州进来。”宁映寒对来通报的兵士道。
不一会儿,益州知州穆卢走了进来,看到她,怔了怔:“不知晋王在何处?”
“父王去了禹城。”
“那请问晋王世子呢?”
“晋王世子也去了禹城,”宁映寒挑眉看他,“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
穆卢踟躇了下,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个女人是否有权力决定一切。
宁映寒有些好笑:“若是不想说,就退下吧。”
穆卢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知晋王对我们这些人有何安排?”
“益州的人事,父王交由我全权安排。”
“你?”穆卢露出狐疑的神色,看他的表情,若不是忌惮着宁映寒的身份,怕是就要干脆质问一句“你懂什么”了。
“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吗?”宁映寒示意一边的兵士把那本册子递给穆卢,“是你做知州这几年的政绩。”
穆卢翻开册子,这册子中写得极详细,有官方的记录,有宁映寒昨日派人在百姓间打听到的,还有些穆卢猜不出来源的,却是此地的枕龙卫卫所的记录。
想到自己进来前,宁映寒就是在看这些,就算没做过什么特别亏心的事,一丝冷汗还是不受穆卢控制地流下来。
“穆大人算得上是清官,”宁映寒语气平缓,穆卢无法从其中分辨出她是喜是怒,“不过算不上勤勉啊。”
穆卢鼓起勇气:“郡主要砍了下官吗?像在岚城那般?”
宁映寒笑了一声:“岚城官员贪污枉法,鱼肉乡里,上下勾结,导致几年内冤案无数,百姓求救无门,父王调查清楚才下令斩了他们的。穆大人又没做过这些亏心事,怕什么?”
“那郡主的意思是?”
“益州官员,除了陆同知撤职,其他暂时维持原样,没有变动。”
在穆卢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时,宁映寒又敲打了一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许是您的为官之道,但穆大人需知,束手束脚小心谨慎并不是万全之法,在您的位子上,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为害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