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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此刻，一直心乱如麻、一脸阴霾的张焕，似乎对历同所描述的这些虚无缥缈、跟自己的生活一点都沾不上边的、只是多少也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的所谓天下大事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眼下他所关心的，只是如何才能尽快摆脱高小脚的纠缠，以及有可能因此而引发的灾难性的后果。因而，等历同的话刚一停顿下来，他就又说出了一件令历同也倍感惊讶的事来‐‐

第四章绝处逢生

张焕说：&ldo;其实，我今天来求你，还做好了第二手的准备。就怕你不肯承认这个事实。&rdo;

历同愣了。疑惑地说：&ldo;咱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历同是个直脾气，好比是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rdo;

张焕这才放下顾虑。说：&ldo;那我就直说了。村里早就有这么一个传闻：说你和赵村长是八拜之交。曾经在北寺庙里，焚香磕头发过誓愿：今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知是真是假。&rdo;

历同未加思考，就急着问：&ldo;哪个赵村长？&rdo;

张焕面带苦笑说：&ldo;在咱们这方圆十几个村子，还能找出第二个姓赵的村长吗？据可靠消息说：近年来，他可是高小脚门上的常客。&rdo;

历同这才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拍了下脑袋，表示歉意地说：&ldo;哦！你看我这脑子，一时被你给说蒙了，你说的是他呀！没错，我和他的确有着一层特殊关系。不过不像你说的那样神秘‐‐还磕头烧香的。我和他只是正常的亲戚关系。我感到困惑的是：我俩之间的关系，只有我们两家人知道，却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呀！你又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呢？&rdo;

张焕勉强笑了笑，说：&ldo;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rdo;刚要加以解释，随后又一挥手，&ldo;算了，这话还是留着以后咱哥俩喝闲酒的时候再细说吧！我今天又不是来查户口的。由此看来，这个忙你是想帮也得帮，不想帮也得帮了。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的准备了。&rdo;

历同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ldo;没想到你张老抠这么有心计。这头一步棋没能将死我，居然还有第二步棋。真是步步紧逼呀！难怪你能发财，我只配当个小村长，为全村百姓跑跑颠颠的，感情你的脑瓜就是比我聪明。&rdo;接着解释说：&ldo;不过，我还是要澄清一个事实：我和赵村长只是一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他老婆和我堂上的是一个村的娘家，两家住的又比较近，论老乡关系，多少能套上点表亲。即便如此，也是很久都没有来往了。既然你提到了他，也认为他有这个能力，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了。成与不成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我心里有底，他不会直接把我拒之门外。老弟呀，我这样说，不知你满意不满意？&rdo;

张焕赶紧站起，拱手施礼。并连连表示：&ldo;满意，太满意了。&rdo;深深地舒了口气，&ldo;这下我总算找到可以烧香的庙门了。&rdo;忽然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虽然历同坦率地承认了他与赵村长的确有着一层亲戚关系，但是很快又强调说：他们一直都没有任何来往了。什么意思呢？这不明摆着是在暗示他吗：这个忙我可以去帮，但是不能白帮，若一点血不出恐怕是行不通的。想到这儿，他沉默了一会儿，考虑周全后，为了保险起见，就赶紧承诺说：&ldo;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这个忙不管是帮得好，还是帮不好，你和你那位表担挑的这份谢礼，我是不会寒酸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即使天上真的会掉下馅饼来，我也不会去抢着吃白食。俗话说：人要实。火要虚。为人一要厚道、二要虔诚、三要讲良心。这样才会长久。&rdo;

历同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但表面上还装作很气恼的样子加以拒绝：&ldo;你说这话可就远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跟谁呀！说句动感情的话：我现在的心情跟你这位当父亲的恐怕都是一样的，希望赶紧把这件事了了。免得夜长梦多。你拿这盒点心和两瓶酒都是多此一举。虽然是：当官的不打送礼的。但也得分个远近亲属。咱们可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历同家里再穷，还缺你这两瓶酒喝吗？&rdo;

张焕陪笑说：&ldo;我的大村长，这话可就言重了，我这人从小受老父亲的影响，考虑事情往往会比一般人多一些。你千万别见外。&rdo;

历同沉默了一会儿，说：&ldo;我还有一种担心：高小脚可不像咱们之间这样讲义气，懂礼数。如果真求到他头上去，万一他得理不饶人，趁人之危，而向你狮子大开口怎么办。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rdo;

张焕拍拍胸脯，慷慨地说：&ldo;没问题。这年头，人情似纸，求人办事仅靠红嘴白牙怎么成呢？只要是他高小脚答应不再惊动官府，不再无事生非刁难我儿子了，他就是让我扒房子、卖地，我都不带眨巴眼的。保证给你做足了面子。咱们做老人的，辛辛苦苦一辈子，争强好胜，究竟图个啥，还不就是为了这群儿女吗？人这一辈子，就是活着干，死了算。归根结底，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一旦没了这口气，腿一蹬、眼睛一闭，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rdo;

历同见张焕的态度如此诚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又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说：&ldo;咱们这就走。务必今天晚上要让高小脚给个痛快话。这个人不仅是脑瓜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而且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真不知他明天还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