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东兴县了,赵都尉没有急着攻城,而是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李青牛看的着急,兵贵神速,这么强的大军,强盗必然望风披靡,赵都尉不赶紧前进,在这儿扎什么营啊,这不是让强盗从容逃走嘛。
李青牛好不容易求见到了赵都尉,“都尉老爷,兵贵神速呐,强盗势弱,官军一到,必然土崩瓦解,若不赶紧追击,就都跑了。”
赵都尉十分轻蔑地瞥了李青牛一眼,摇了摇羽扇,不屑道:“区区粗鄙小儿,也敢妄谈兵法?简直贻笑大方!本将这叫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之计,我军走了那么长的路,早就人困马乏,不堪作战,且盗贼狡猾,若是在前方设下埋伏,我等岂不中计?我现在安营扎寨,先让士卒吃饱喝足,再派人去前方道路侦察敌情,知己知彼,这才是万无一失之计。尔敢质疑军令,本当斩首,但念你年幼无知,且饶你这一次,拖下去杖责二十吧。”
李青牛傻眼了,他只是提个建议,怎么就要杖责二十呢,这未免也太坑了吧。
没办法,军令如山,他也不敢反抗,也不敢分辩,老老实实挨了二十军棍,好在执邢的士兵下手不重,没有伤及筋骨,饶是如此,屁股蛋蛋也已经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难当。
李青牛趴在路边,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唉,无妄之灾啊,不过他还挺庆幸的,还好赵都尉不是那种变态的嗜杀之人,要不然他人头难保啊!
这时旁边一个士卒朝他笑道:“小子,棍子滋味怎么样?”
李青牛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哈哈,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胆子,敢质疑官老爷的命令,不过还好你小子识相,没有再多说什么,否则就不止挨二十棍子这么简单了,以后记住这个教训吧,当兵的,老老实实听从命令乃是本分,至于该做什么,要怎么做,那是上头操心的事,我们不用管,也不敢管。”
“老哥,你当兵多久了?”
“多少年?我想想,快十年了吧,唉……”士卒长叹了一声。
李青牛好奇道:“十年了您还只是个小兵啊?”
“可不,怎么,你以为咱当兵的还能往上升不成?”
“当然啊。”
“哈哈哈……”这个士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连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你从哪儿听来这个笑话的?我当了那么多年兵,还没见过哪个小兵能升官发财的,咱当兵的,只求能活着不死,吃口饱饭,若是能打一场胜仗,得些赏赐,那便是祖宗积德,老天保佑咯。”
“那谁还乐意当兵?还有,中上层军官怎么来?”
“哈哈,你以为天下谁是乐意当兵的?没法子的事儿,杀头和当兵,你选哪个?至于官老爷,当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咱们这些卑贱之人,这辈子就只有当小兵的命。”
李青牛听完,发了一会儿愣,原来这年头的军队是这个样子的啊,当年那个李青牛是昏了头才去当兵的吧,当然,也许是被迫的也不一定,不过……
这样的军队,真的有战斗力吗?
等赵都尉率领部队稳扎稳打来到了东兴城下,便得到了山贼们早就跑光了的消息,李青牛很好奇赵都尉会有什么反应,谁知只见赵都尉依旧端坐牛车不动,轻摇羽扇,哈哈大笑,朗声道:“哈哈哈,区区小贼,果然一听到我赵二栓的名号,连守城都不敢,就望风而逃了吗!唉,天下之大,何人是我敌手,无敌果然是寂寞如雪啊!”
李青牛听得浑身一震,满头黑线,简直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