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药箱收拾得很整齐,加上药瓶那么大的体积,虞柠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不过为了不太明显,她还是意思意思地随便拿了几样别的药,正准备急速起身赴约,就察觉到了身边突如其来多出的那点存在感。
她妈妈是没有影子的,吓人归吓人,虞柠习惯了以后居然觉得还好。
“柠——柠,”听得出来,女人竭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和笑容再亲切一些,结果反而更加阴恻恻了,“最近——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呀?”
“啊?”
虞柠一下子被问得有点懵。
“挺好啊,”她说,“怎么啦?”
“没有——妈妈、只是好奇——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啊?”
虞柠迟疑了一瞬。
“呃……”她不确定道,“也不算朋友?”
大家只是冷漠的急支糖浆交易关系罢了!
哦,女人厚重白翳下的眼珠稍微往窗边转动了一下,她悟了——原来是单相思。
呵、你小子。
——不,不对。
女鬼的目光忽然死死定格在自家女儿搁在臂弯里的一支烧伤药膏上,显而易见,这是拿给外头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野小子用的。看吧,它在怀里被护得多小心,跟随便拿在手上的破药瓶一点都不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说、不算朋友呢?她的心中刹那间浮现了无数可能,每一种都让家里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儿的老母亲顿生疑窦,不管怎么说,交往对象应该是不能称为“朋友”。
虞柠很迷惑,“……妈妈?”
女人重新扯开一个笑容,虽然她嘴角的弧度根本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忘记——问了,”她说,“你拿——药——是做什么?”
“哦,以防万一,我们要去别的地方考察,磕磕碰碰的受个伤就不好了。”虞柠扯起瞎话越发信手拈来了,“我同学还不太舒服买不到药,我就顺便帮忙带点。”
女鬼:“……”
真的吗?她不信。
在今天之前,她的女儿都是那么乖巧听话——会主动为妈妈分忧做饭,虽然硌掉了她的一颗牙;会在她生气前主动承认错误保证继续好好努力,虽然那是因为考了个不及格。这都是女儿的一片好心,又能有什么错呢!
结果现在……
她好心痛。
肯定是被那小子带坏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那我先走了!”虞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道,“等会儿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