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古人用夜光杯,我用豪爽酿一杯忘情水,古人说酒不罪人,人能自醉邀来明月,邀来明月于梦曲同归……”这是钱初第一次尝试完整歌词曲目,也是她整整研究了三天才让古琴受她摆布的成果,她期待的看着黛眉:“这个呢?”黛眉看看小小:“这……这……”小小眨眨眼睛:你看我干嘛?“怎么样。”“曲调很怪,不是奴婢熟悉的宫廷曲,也不是民间曲。”钱初有些扫兴:“听觉上呢?”黛眉想了很久:听觉?这个怎么说呢?:“不难听吧。”反正比以前的好听。钱初地下头,重新调调琴——看来是不行,或者说没有大的人文环境人们接受新事物都需要一个过程:“算了,本宫试着加入宫廷曲的淑华调……”“不用——”男声突然响起,钱初、黛眉惊讶的抬头。小小偷偷摸摸发亮的琴弦。林青衣,轩辕行役、宗政各有心思的看着她。世界上还有一种人能快速接受新事物,那就是疯子和傻子,处在各界顶尖的疯子和安于心性的傻子。轩辕行役看钱初是用瞪的,隐含在眉宇间有丝跳动的怒火。林青衣饶有兴味,带点想把她捏死又想把她搓死的闲散,他决不会忘记那一夜的耻辱。宗政最复杂,说服自己那一棋局是巧合的理由在见到不带媚眼的柳丝后显的自己庸俗的自欺欺人,但他比谁都够死脑筋。“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宗大人,见过林学士。”钱初也弯身,是给轩辕见礼。钱初如此,宗政必须回礼,但是不情不愿:“臣,参见王妃娘娘。”林青衣不动。钱初也不较真,她低下头整琴,从三人刚刚的面色上轻易的判断出他们都来的原因,可是她不怕,她是柳丝亦是钱初,她既然敢撤了他们的官位,就做好了应对他们的准备:“三位都来,真是难得啊。”宗政看眼她膝间的琴:“王妃娘娘也很有雅兴。”钱初不甚在意的轻言:“没有雅兴怎么行,都要死了当然要及时行乐。”说的好似事不关己,其实根本不能高高挂起。“你这话什么意思!血口喷人还是迁怒无辜!”钱初骤然站起,姿态是空前的高傲:“我哥怎么死的,难道等我也死了再问你们想干什么!”宗政看着她顿起杀念。小小抄起琴要砸他脸上:“讨厌!很讨厌!”无罪鬼魅般的冒出,琴稳稳的落在手里却小心的后退了一步。林青衣看了无罪一眼,转而望向一旁气愤的小小。宗政面色变也不变的镇定:“想杀你有一万个理由,还能让你苟活在现在!“钱初也不着急:“这可就说不准了,要是某些人心里有病,想慢慢整死本宫或者说有些人要暗度陈仓找个借口什么的本宫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吗。”“你太高抬自己!”“是你往我脚下垫砖,你信不信我现在想杀你不用任何借口。”“恐怕你在痴人说梦!”“这里可是王府!”两人急眼的对峙,一人死不信邪,一人就要扮鬼。轩辕烦躁的看着他们,感觉今天的气氛就不对:“你……”林青衣拦住他,接过无罪手里的琴,面无表情的上前:“人,你已经撤了。”这对宗政六年的努力是最沉闷的一击,甚至瓦解了刚刚上道的新官员补给。“不撤等着你们来杀我!还是我爹!”林青衣也不辩解:“你想怎样!”钱初突然转头对上他:“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们想怎样!充其量我当初就是眼睛瞎了要嫁轩辕行役!单凭这一点就置我于死地!太过分吧……”宗政狗急的乱吠:“我们过分!难道你柳家就不过分!你柳丝就不过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干的事不比你爹少。”“宗政!你话竟然说到这了!我也没必要跟你拐弯抹角!这两年我过的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用了那么多手段,你就不该死!”“哈!你怎么不说你乐于享受!”钱初讽刺道:“本宫该夸你有献身精神还是夸你为国为民,你以身试法难到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就我现在的处境你当我赔不起那些死了的人吗!”“哈哈!柳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云儿死的时候你的良心哪去了!”“宗政!你良心也不是红的!”“柳丝!你没资格说任何人!”轩辕皱着眉吼道:“都闭嘴!”钱初才不怕他,他连个法官不是,也就别指望他敲下木鱼她就闭嘴!宗政真没想到女人变起来能这么快:“死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说的不错,我大哥如果不死,说不定你还可以再当两年男妓。”“柳丝!——”钱初眉毛一挑:“宗大人敢直呼本宫名讳莫不是嫌命太长——”轩辕诧异的看向她,破釜沉舟下是与她姿容相称的高傲。钱初一点也不怕他们恼羞成怒。相比另三人的面红耳赤,林青衣到闲散,他摆好玉琴,在钱初修饰过的琴调上划了一下,那一声简约,简约中风声扶起,那一声单调,单调的寒冬驻足——飘零孤寂,他自信的起手,那姿势阔别万物独忠心琴,那气魄远离繁华天地孤一,这份自信让他本平淡的面容划破苍穹:“斟一杯酒,问一声君是谁?你可否随我如杯中醉一回,一生几何,浓浓淡淡的尽在杯,谁能品得,品得各种滋味。葡萄美酒古人用夜光杯,我用豪爽酿一杯忘情水,古人说酒不罪人,人能自醉邀来明月,邀来明月于梦曲同归……”琴音在他手下磅礴,音律在他口中犀利,孤月伴随音质凄凉,衰草连着过往的荒城,今空自回首,画面斗转,古往今来……有一种存在是超越。摒弃了俗物的牵绊,只演绎曲艺的人生。钱初明显不悦,无关乎利益的争夺,只是单纯的不悦。黛眉低声不语,这次她听懂了,加入了回天音律的琴技和曲音比她家娘娘的好听。宗政抛开柳丝惊讶的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是一无是处的,落井下石他比谁都快。钱初看着他,印象中还是掐他脖子的样子。轩辕并不意外,他对林青衣如果没有了解也不会让他霸占整个东厢房。轩辕、宗政、钱初就连什么都不懂的小小似乎都知道他弹的精妙绝伦。林青衣收势,安静的起身,他敢烧薛倚楼的阁楼就有烧的资本,人啊!不怕你有才,就怕你有才后并知道自己很有才。他走进钱初,就像她赢宗政一样将她一军:“曲子不错,词也不错,王妃的棋好像也不错。”钱初双手抱胸:“你想说什么。”小小不高兴的站钱初身后。林青衣收起琴:“应该说是王妃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钱初很悔当时没掐死他,这个男人死了比活着让人放心,可是,她看眼小小,再对比下彼此实力,钱初识时务的微笑:“好啊,咱就说说想做什么,来人!送三位大人——出去!”“是——!”这些人是她撤后院的官位时,顺便从柳府带回来的,说白了她就是不信王府的亲卫。轩辕眼光难测。宗政不怕动手。林青衣站起,根本不把进来的人放眼里:“不劳王妃动手!告辞!”轩辕先行,林青衣、宗政紧跟其后。钱初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突然觉的心理烦乱,她皱着眉凝思了很久后让黛眉撤下了玉琴,没闲情再玩无聊的琴艺:“回来。”“娘娘。”“把蓝衣找来。”“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