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超猛然回头,乍见我站在门口,便如疾风般冲到我的面前。
我急急后退,几欲跌倒,被双儿搀扶着身子。
&ldo;暮颜小姐,你来土玲国这么多年,与凌风凌月一直相谈甚欢,如果他们当真对你做了什么错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赔不是了,你……你就救救他们吧!&rdo;
肖博超欲要下跪叩头,我急忙拖住他的身子,随后哽咽着点了点头。
&ldo;谢谢你!谢谢你!暮颜小姐!&rdo;肖博超俯首握着我的衣袖,老泪纵横。
随后,我跟着张海富进了四方城的刑牢。
阴暗的阶梯,冰冷的墙壁,湿寒的空气,每走一步,便传来脚步声空旷的回响。
四方城的刑牢,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冷。
犹如步入暗无天日的地宫,长长的阶梯走了许久刚到尽头,方才看见火把的红光,便被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记起一身的寒毛。
&ldo;说,昨夜那人是谁?&rdo;
宗政明轩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地牢里缓缓回音。
&ldo;是我,大哥不会武功,他又怎么能彻夜潜进戒备森严的四方城?&rdo;凌风说的十分吃力。
&ldo;不,昨夜那人是我不是凌风!世人皆以为我凌月天生,是个纨绔子弟,但宗政城主何人,想知道我有没有武功,应该易如反掌。&rdo;
凌月方才说完,便&ldo;呜哇&rdo;吐了一口血水,是被宗政明轩弹指击中腹部。
&ldo;寻常之人若是击中膻中穴,则毫无反应,习武者若是功力深厚,则恰恰相反,必因气散而吐血,肖凌月啊肖凌月,你藏的课真够深的,就连我先前也是看走了眼。&rdo;宗政明轩哼笑一声。
我加快脚步,胯下最后的台阶,转角走进刑室。
只见凌月和凌风皆被粗重的铁链挂在墙壁上,凌风被钉耙锁着琵琶骨,浑身都是鞭伤,凌月刚被刺穿了肩骨,双肩滴着鲜血。
&ldo;你!&rdo;宗政明轩看到了我,随即从虎皮椅子上起身,眉头不自觉的蹙紧,衣袖一挥,隔空给了张海富一个巴掌:&ldo;吃里爬外的畜生,谁让你带她来这里!&rdo;
我急忙朝着宗政明轩摆摆手,跑到一边的桌案上,执起笔快速的写到:&ldo;是我要他带我过来的。&rdo;
宗政明轩别过脸,压着嗓子道:&ldo;胡闹,快给我回去!&rdo;
我写到:&ldo;你放了他们,我就回去,不管凌月也好,凌风也好,昨夜那个人最后没有碰我。&rdo;
宗政明轩捧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ldo;不管是谁,只要动了伤害你的念头,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你太善良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污秽。&rdo;
&ldo;是啊,暮颜小姐,这个世界是很污秽的,你别天真了。&rdo;
凌月朝着我发出沉沉的低笑,笑得些许嘲讽。
那一刻,我竟是将他看成了凌风。
不,他此刻的神情,比凌风更冷,更令人生寒,流淌的鲜血更是让那张邪魅的脸上布上了癫狂。
这……是往日里笑得大大咧咧,如同孩童一般的凌月吗?
还是,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凌月道:&ldo;怎么,我这个样子让你很吃惊吗?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惊讶,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活着,人前人后装成两种模样,宗政家的大小姐,在所有人面前不也是装的楚楚可怜,暗地里却是一个性格骄纵,肆意玩弄他人的千金小姐?对了,我昨夜还发现一个秘密,你一直都在装哑巴啊!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必大惊小怪,还是说暮颜小姐更喜欢我以往的那个蠢样子?&rdo;
我看着凌月那张愤世嫉俗的脸孔,失神的摇着头。
可是以前的暮颜曾经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不然,他为何那样对我?
&ldo;是不是想问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做?&rdo;凌月嗤笑一声:&ldo;因为我恨宗政家,恨四方城!你的父亲将我的父亲当做了傀儡,而你,也将我当做你的玩具,从你出现在四方城的那天开始,你就每天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没有人敢得罪你,父亲让我百般讨好你,没关系,我无所谓,反正肖家的大少爷,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窝囊废,但是现在,你玩腻了,竟然要抛下我去选什么妃子!&rdo;
凌月怒视着我:&ldo;宗政暮颜,你当真以为我肖凌月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既然你的心中从来没有我,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rdo;
&ldo;大哥,你别再胡言乱语了!&rdo;凌风喝道。
&ldo;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rdo;凌月淡然一笑:&ldo;坦白告诉你们好了,我这么做,就是要逼父亲跟宗政家翻脸,我还要你,宗政暮颜!我要你在全天下人面前无地自容!我要你觉得就算是活着,也是一件污秽羞耻的事情!&rdo;
&ldo;肖凌月,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昨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有辱暮颜清白的事情传出去。&rdo;宗政明轩将瑟瑟发抖的我揽进怀中,对着凌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