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西河道:&ldo;可有找到蒯玉珠?&rdo;
杨埙道:&ldo;没有。&rdo;甚是沮丧,连连摇头道:&ldo;诸事不顺,诸事不顺。&rdo;
忽想到之前与那算命瞎子仝寅交谈时,对方断言自己返京后将会诸事不顺,且有一厄,心念一动,忙拱手道:&ldo;我该去工部办事了。源公子,回见吧。&rdo;
源西河问道:&ldo;杨匠官搬到国丈府了吗?&rdo;杨埙道:&ldo;是啊。&rdo;
源西河道:&ldo;那个……嗯,我留意到最近总有陌生人在孙国丈家附近转悠,怀疑有人在暗中监视孙国丈。&rdo;
杨埙道:&ldo;昨晚我也发现了。&rdo;顿了顿,又问道:&ldo;源公子,你算是局外人,旁观者清,你认为会是什么人所为?&rdo;
源西河微一踌躇,即道:&ldo;杨匠官是孙国丈信任的人,也就是我源西河信任的人。既然杨匠官直言询问,我便实话实说了。&rdo;举手朝西面皇宫指了指,道:&ldo;除了紫禁城中的那一位,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要监视孙国丈。&rdo;微微叹息,显然也为孙氏颇为不平。
杨埙摇了摇头,道:&ldo;我不在的时候,还请源公子多多照顾孙老。&rdo;
源西河道:&ldo;那是自然。&rdo;
杨埙遂先往工部而来,找到当值官吏赵丝路,问及公事。赵丝路道:&ldo;本来上头催得极紧,要在一个月之内将太庙内外粉上新漆,但昨日不知为何又叫停了。&rdo;
他与杨埙相熟,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告道:&ldo;听说跟钟同钟御史上书有关。&rdo;
杨埙哑然失笑道:&ldo;这两者能有什么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rdo;
赵丝路道:&ldo;钟御史上书请立太上皇之子为太子,皇帝当然不高兴,所以对一切跟太上皇沾边的都抵触。太庙刚好在南内边上……&rdo;
杨埙半信半疑,问道:&ldo;当真是这样吗?&rdo;
赵丝路道:&ldo;我也是听人议论的。总之,杨匠官现下清闲了,这岂不是一件好事?&rdo;
杨埙摇头道:&ldo;这可未必是好事,我怎么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do;
辞出工部,杨埙先赶来蒯府。朱骥仍未醒来,但身上黑纹却淡得多了。又赶去张大夫医铺,锦衣卫百户袁彬仍在原处监视,告知张大夫的妻儿今早回来了。
杨埙大吃一惊,忙进来医铺,径直问张大夫道:&ldo;是不是有人捉了你妻儿,要挟你给蒯老爷子带口信?&rdo;
张大夫&ldo;啊&rdo;了一声,骇异问道:&ldo;你……你怎么知道?&rdo;
杨埙道:&ldo;玉珠被歹人绑架,锦衣卫派了人严密监视蒯府四周以及进出过蒯府的人,张大夫进出两趟,当然也在监视之列。&rdo;
张大夫不得不点头承认,又哭丧着脸道:&ldo;不过我也是被逼无奈……&rdo;
杨埙道:&ldo;我不关心这个。你可有见过对方的脸?对方是如何找到你的?&rdo;
张大夫道:&ldo;当晚蒯府仆人来请我去给蒯匠官治病,我出去时家里都还是好好的,回来时妻儿就不见了。只有一封信留在桌子上,说是我妻儿在他手中,让我次日正午后到蒯家传话,只准告诉蒯匠官一个人。要传的话,都已经写到了纸上,我没有见过对方人。&rdo;
杨埙道:&ldo;对方没有再找过你吗?&rdo;
张大夫道:&ldo;没有。我急得不得了,连医铺都关了,专门等候对方再来找我,可始终没有人来。幸好今早我妻儿自行回来了。&rdo;
他亦是大惑不解,又道:&ldo;对方在信上说得明明白白,让我两日后去找蒯匠官取什么东西。前日说的两日后,算起来应该是明日,我人还未去过蒯府,自然也没有拿到东西。却不知他们为何提前放了我妻儿?&rdo;
杨埙道:&ldo;那封信呢?给我看看。&rdo;张大夫道:&ldo;烧了。信上写得明明白白,看过后就要烧掉,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我妻儿了。&rdo;
杨埙心道:&ldo;这些歹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可他们未再与张大夫联络,又为何放了他妻儿回来?&rdo;忙让张大夫叫妻子出来,问道:&ldo;你和孩子被歹人绑走,可有见到对方面孔?&rdo;
张妻摇头道:&ldo;没有。相公前脚出去,便有人敲门。奴家以为是相公落了东西,赶去开门时,便被来人当头一棒打晕了。再醒来时,手脚被绑住,口中塞了布团,眼睛上也蒙了黑布,看不清周围。孩儿还小,就算看见了什么,也记不住。&rdo;
杨埙见那孩子才三四岁,站在门边,一边咬着手指,一边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只好算了。又问道:&ldo;那你被关在什么地方?嗯,你双眼虽被蒙住,但总有感觉,比如那地方有没有特别的气味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