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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杨埙道：&ldo;路过？是回皇宫路过吗？那你怎么穿着一身便衣？&rdo;

李发无言以对，立时拉下脸，转身去了。

杨埙见对方前恭后倨，一时也想不通李发的目的，心道：&ldo;难道是皇帝听到风声，知道有人图谋营救南内太上皇，怀疑孙老参与其中，所以派了人暗中监视？&rdo;

想到明景帝的刻薄寡恩，不免很是忧心。他其实并不关心谁当皇帝，那是姓朱的家事，哥哥不比弟弟英明，弟弟也不比哥哥厚道，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但他喜爱孙忠这个童真有趣的老头儿，不希望他因皇室内部争斗而遭厄运。

孙府仆人听到动静，忙开门出来牵马。杨埙忙道：&ldo;那是蒯府的马，我临时借的，麻烦好好照料。&rdo;自进来寻孙忠。

孙忠刚服完药，浑身发热，索性踢了薄被，半倚在榻上散热。

杨埙进来笑道：&ldo;我回来啦。可有宵夜吃？&rdo;

孙忠气息不顺，咳嗽了两声，才招手叫过仆人，命道：&ldo;快去做宵夜。&rdo;

杨埙道：&ldo;别专门做啊，其实我也不饿，孙老想吃的话，我就陪您吃。&rdo;

孙忠道：&ldo;那就做几个下酒菜，将那大半坛女儿红重新取出来。&rdo;

杨埙道：&ldo;孙老身上不便，倒也罢了，怎么源公子酒量如此不济，那坛女儿红竟还剩下大半？&rdo;

孙忠道：&ldo;昨日你前脚刚走，源公子后脚就被人叫走了，说是皇帝明日在文渊阁有讲读，得预先拟定题目。&rdo;

杨埙笑道：&ldo;这个正常，衍圣公是朝廷门面，衍圣公的弟子也是皇家妆点。&rdo;

孙忠笑道：&ldo;你这个工部漆匠，还不是皇家妆点？&rdo;

杨埙闻言哈哈大笑，道：&ldo;还真是，不过妆点的地方不同罢了。&rdo;又道：&ldo;同是妆点，日后我得跟源公子多亲近亲近。&rdo;

说笑一番，杨埙问道：&ldo;金司礼今日来给孙老送过药，宫里可有再派人来？&rdo;

孙忠摇了摇头，道：&ldo;我叫金英转告太后，不必再为我的身子费心了。古语有云：&lso;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so;太后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我一大把年纪，活也活够了。&rdo;

杨埙忙道：&ldo;孙老别这么说，我还指着您身子大好后下一趟江南，亲手抱抱我的一双儿女呢。&rdo;

孙忠精神登时一振，道：&ldo;是了，为了这个，我也得快些好起来。&rdo;见仆人端酒菜进来，又习惯性地命道：&ldo;去对面看看源公子有没有空……&rdo;忽想到源西河得参加文渊阁讲读，便摆手道：&ldo;算了，他明日要进宫，大概早已睡下了。&rdo;

杨埙劝道：&ldo;孙老刚服过药，不宜饮酒，我陪您吃两筷子菜，早些歇息。这酒留着您身子好了再喝，如何？&rdo;

孙忠应了。他本来不肯进食，此刻心情大好，胃口也好了起来，竟与杨埙将四盘酒菜一扫而光，这才各自歇息。

次日醒来时，日头已升得老高。杨埙从衣箱中匆忙寻了一身干净衣衫换上，出门时却不见孙忠。

仆人告道：&ldo;孙国丈遵照大夫嘱咐，去御河边散步了，人还未回来。&rdo;

杨埙道：&ldo;我今日要出门办事，晚上也不一定会回来，请孙老不必等我。&rdo;

仆人应了一声，忙赶去牵马。

路过衍圣公府时，正好见到源西河出来。杨埙打了声招呼，问道：&ldo;源公子不是要进宫吗？&rdo;

源西河道：&ldo;本来是的。不过一早宫里有太监来，说是皇帝身体有恙，不能起身……&rdo;

杨埙大吃一惊，忙翻身下马，追问道：&ldo;皇帝染恙起不了身了吗？&rdo;

源西河忙道：&ldo;不是杨匠官想的那样。是……哎，是皇帝昨晚临幸了数名妃子，疲累异常。一时起不了身。听说本来皇帝今日连早朝都不想上的，但后来还是勉强去了。文渊阁讲读一事，自然取消了。&rdo;

杨埙这才舒了一口气，道：&ldo;原来是这样。&rdo;

源西河狐疑问道：&ldo;杨匠官本来在担心什么？&rdo;杨埙道：&ldo;没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