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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星期六晚上的交通有点乱，我在午夜十二点抵达荻洼，弯进岔路改变行车的方向。朝天沼陆桥方向往回开了一小段路，把车子停在商店街上违规停车的车辆之间。我从青鸟下来，马上朝名叫&ldo;寿大道&rdo;的露天商店街前进。这时大部分店铺都已拉下铁卷门了。

名为&ldo;麻将ken&rdo;的麻将馆位于这条路的正中央，招牌还亮着，上面写着&ldo;本大楼3f&rdo;。新旧建筑密密麻麻连成一排，所以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一栋，也许是一栋相当老旧的三层楼建筑。在一楼拉下铁卷门的食材店和营业中的小料理屋【注56】之间，有道微暗的楼梯通往二楼。

这时正好有四个结伴同行的男子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在楼梯下面等着。最前面的高个子男子抱着像是贝斯的大型物件;一个蓄着莫希干发型【注57】，两侧头发都刺掉的男子紧接在后。虽然才五月末，他却只穿着一件无袖背心，感觉像是在健身房锻炼过、肌肉结实的手臂上提着&ldo;小号&rdo;的盒子;其中提着人造皮革的铜钹盒，穿着毛衣、牛仔裤的男子说道：&ldo;听说吉尔&iddot;艾文斯【注58】死了。&rdo;第四个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空着双手的男子则回道：&ldo;最近真是无聊极了。&rdo;

我和他们擦身而过爬上楼梯。到达二楼楼梯平台时，从看起来像是酒吧的黑色人造皮革门对面，传出像公牛被勒死般的萨克斯风爵士乐。对面门上有吟诗教室的招牌，在那下面贴着潦草写着&ldo;读卖新闻，请勿随意进入&rdo;的贴纸。我爬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在抵达三楼前就可以看见&ldo;麻将ken&rdo;入口处的灯光，并可以听见微弱的搓牌声响。我走下楼梯再次回到一楼，拿起出入口旁稍微脏污的红色公用电话的听筒。最近红色公用电话像是被弃而不用般几乎渐渐消失了，它也曾有过象征日本经济尖兵般，在街角蔓延出去的时代呀!

我从上衣口袋取出在&ldo;惠寿苑&rdo;养老院前庭捡来的纸火柴。它正面印刷着&ldo;麻将ken&rdo;的名字，以及&ldo;今晚也和你在麻将ken，碰!&rdo;的广告词，背面则印着住址和电话号码。打开上盖后，发现机车服男子点火时不甚损坏火柴轴及其周围，因此全都烧得焦黑了。不过盖子背面用原子笔潦草写着好像是电话号码的七个数字依然看的见。短横线前面的三位数区域号码和&ldo;麻将ken&rdo;的电话同样是&ldo;三九八&rdo;，我拨了那个号码，对方在第七次的铃响之后接起了电话。

&ldo;你好，我是伊丹……喂?&rdo;对方是听起来很想睡的男子的声音。

我故意拖延时间没有回答，也许对方会说出除了名字以外的其他事情。

&ldo;谁……喂!我是伊丹……是小村吗……不是吗?&rdo;声音开始焦躁的怀疑起来。&ldo;到底是谁啊……我要挂断电话了哦!&rdo;

我用暧昧的低沉声音说道：&ldo;我在&lso;麻将ken&rso;，你过来一下吧!&rdo;

&ldo;咦?你是谁啊?吉川先生‐‐声音不对啊!而且我一直呆在那里，刚刚才回来而已……到底是谁啦?恶作剧吗?&rdo;

&ldo;出来啦!有难得来的人过来哦!&rdo;我挂回听筒取出香烟点了火，然后再次拿起听筒，假装在讲电话等候着。

已经等了十分钟。又过了两、三分钟，有一个扛着一套钓鱼用具的阳光型男子从楼梯走上来‐‐假如是那位叫作伊丹的男子也未免太早了点。接着有一对正在讨论法国香颂【注59】歌手伊夫&iddot;蒙当【注60】已经四十六岁了，还和比他年幼的女性结了第八次婚的中年男女也走上楼梯。这次我很小声地对另一头没有人的话筒解释着今晚会晚一点回去的借口。

叫作伊丹的那名男子说不定会回拨电话到&ldo;麻将ken&rdo;去，然后把我打的电话当成是某人的恶作剧;还是他会在挂断电话之后就直接跑去睡觉呢?我挂回听筒、捻熄香烟后再次上了三楼。

&ldo;麻将ken&rdo;是一间约十坪大小，感觉像是哪里都可以看见的普通麻将馆。尽管一打开入口处的门就有空调袭来，但仍有股令人觉得闷的人们呼吸气息和香烟烟雾扑鼻而来。里面只有十张麻将桌，有半数以上是空置的，如果客满的时候空气一定更是闷得不得了吧!虽然现在时间稍微有点晚，不过毕竟也是星期六的晚上，这家店居然只有这些客人来光顾，我之前所担心的那种事应该派不上用场了吧!而麻将似乎持续成为平民娱乐的冠军宝座。

&ldo;老爹，有客人来了!&rdo;有人大喊一声。因为没人从麻将桌抬起头，也没人看向我的方向，所以不知是哪一个客人发出的声音。总之肯定是某个无法集中在游戏上快要输掉的客人，或是打得十分顺手、游刃有余的客人。

从结帐柜台背面敞开一半的玻璃门里，迅速走出一个带着爱困表情、看起来像刚步入老年期的纤瘦男子，他在这个季节却戴着像是发网的毛线帽，穿着浅驼色的羽绒背心。他把双手靠在柜台上，鼻子发出&ldo;蹭&rdo;的一声后说了句&ldo;欢迎光临&rdo;。

我原本打算假装成寻找&ldo;失踪人口&rdo;的样子，以争取时间把手伸到上衣口袋里‐‐为了这种场合而准备的照片就夹在平时用的笔记本中。但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ldo;我想请问一下，因为觉得贵店是最适合给我们公司当作内部举办麻将大会的地点，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将场地租给我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