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升怔了怔,笑起来:“你的虱子都比我清白!我王连升,宁可做你身上的虱子,也不做仓场的一条肉虫!”
刘统勋:“你是后悔了?”
王连升眼里灼着火光:“后悔了!——我想打听一个人!”
刘统勋:“本官知道你想打听谁!”
王连升:“谁?”
刘统勋:“仓场总督苗宗舒!”
王连升嘿地发一声笑,旋即又哭起来。冯大品想制止,刘统勋让他退开。王连升哭出几声,一抛泪水,抬起脸,咬牙切齿地问:“刘大人!告诉我,苗宗舒现在在干什么?!”
刘统勋冷冷一笑:“苗宗舒这会儿在干什么,你王连升不会想不到!”
12.苗宗舒府上。夜。
锦床上,穿着一身鲜亮绸袍的苗宗舒躺在家妓们的怀里,满脸酒红。家妓们小心地给苗宗舒捶着腰腿。师爷急步走了进来:“老爷!”苗宗舒拍打着家妓的屁股,喝:“都走开!”家妓们下了床,隐入屏后。
“去刑部打探动静的,都回来了么?”苗宗舒问师爷。
师爷:“都已回来。”
苗宗舒:“怎么说?”
师爷:“王连升已在供书上画押了!‘’苗宗舒的脸黑了下来:”这么说,他是死定了?“
师爷:“死定了!”
苗宗舒往鼻下重重抹了两撇飞烟:“这事搞成这样,都怪王连升办事不沉稳,他是活该丢命!——我是说,要是姓王的嘴巴不紧,把我给端出来,那就……”沉默了一会,狠声,“我看他死得越利索越好!”
师爷低声:“我已让人给牢里的狱卒使了些银子,把一壶毒酒送进去了!”
苗宗舒眼睛一亮,一拍床沿:“好!只要王连升一死,他想卖我,也打不起秤杆!”
师爷:“事已至此,要想借站笼的事弄倒米汝成,怕是不成了。”
苗宗舒取过参盅,揭了盖,却又没心思喝,重重地搁下:“那我该怎么办?参米汝成的奏折,可是我亲手在朝堂上递上去的。”
师爷:“老爷现在就去一趟米府,屈尊向米汝成说明如何受了王连升的蒙骗,才不知真相误伤了他,请他务必宽谅。”
苗宗舒:“他可是老猾,事到如今,定会揪住我不放,我去见他,等于是把鸡供在黄鼠狼的窝门口!”
师爷:“他此时会借机踩您一脚,这自可想见。不过,只要王连升一死,就如风筝脱线,谁也牵连不住了!当务之急是先把米汝成给稳住!”
苗宗舒想了一会:“好吧,我去见他!”
师爷:“我这就吩咐下去。”退出门去。
“慢!”苗宗舒喊道,“我还有话问你。”
师爷站停。苗宗舒:“你说,我是怎么了,这么折腾着,图着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