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ldo;孟都事……这伤能养成现今这样,吃了不少苦头吧?&rdo;
&ldo;还好。&rdo;
太医多瞧了他一眼,说是这般说,但他是医者,一刀就能伤筋动骨的伤,能恢复到如今这般勉强可以走动的地步,其间历过的苦,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尽医者本分好生瞧了瞧,最后还是说了那句令孟璟耳朵都起了茧子的话:&ldo;小侯爷这伤……&rdo;
孟璟懒得再听这第一千零八遍,无礼地打断了他:&ldo;我明白。&rdo;
久病之人嘛,脾气一般不太好。太医很大度地不和他计较,目光落在他左腿上。
太医见他久无动作,抬头看向他,但一迎上这年轻人的目光,他忽然觉得脖子上多了丝凉飕飕的感觉。他瑟瑟地收回手,但又不敢违皇命,就这么僵持着。
好半晌,孟璟忽然主动将裤腿往上挽了挽,小腿上无伤。
太医伸出手去想再往上挽点,忽然听见他问:&ldo;令公子岁初刚娶了妻吧?&rdo;
太医手顿住,猛地抬眼看向他,见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
孟璟屈腿,伸手握住左膝,揉搓着关节:&ldo;皇上无非担心臣腿好不完全,但这左腿,依您看,有问题吗?&rdo;
太医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是用了全力的,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关节之处,但凡真伤着了,必然疼得哭爹喊娘。
他摊开掌心,干干净净。
西平侯府虽没落了,但后军都督府的人可没死绝。
太医瞟了一眼守在门口偷闲的内侍,沉默着收了药箱。
孟璟整理好仪态,起身跟着他折返回明间。
门楼上,楚怀婵仍旧端端正正跪在口上,雨已经有些大了,雨丝斜斜飘进来,将她衣衫打湿了些许。
他收回目光,跟着太医进了屋。
太医躬身回禀:&ldo;回皇上,孟都事左腿的伤已好全了,至于右腿,仍然需要花时日养着。&rdo;
皇帝目光缓缓下移到孟璟腿上,他这般站着时,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聚在左腿上,毫无破绽。
皇帝迟疑了一会,吩咐太医:&ldo;孟都事回宣府时跟过去,去替老侯爷好生瞧瞧。&rdo;
孟璟一哽,好一会才跪下谢恩:&ldo;臣代父谢皇上隆恩。&rdo;
皇帝没让他起,沉声道:&ldo;镇国公后人,西平侯世子,只挂一个都事衔,实在是屈才。依朕的意思,擢万全三卫指挥使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