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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是什么‐‐&rdo;阿珂斯开口发问。但是就像往常一样,他的声音太轻柔,以至于总是被人忽略。

&ldo;快点儿啊!&rdo;奇西又反身回到刚才的那间办公室,阿珂斯的思绪却一时四散,飘到了别处:欧力是命运眷顾者。所有的灯都灭了。老爸要来接他们。欧力有危险。他有危险。

奇西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但紧接着又出现在橘色的应急灯那里。这时门开了,提灯亮了,转过身来的是埃加。

校长坐在阿珂斯对面。阿珂斯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称他为&ldo;校长&rdo;,也只有在演讲训话时或在去什么地方的途中才会碰到他。阿珂斯从来也没怎么注意过他。

&ldo;什么情况?&rdo;他问埃加。

&ldo;一言难尽。&rdo;埃加目光闪烁。

&ldo;按学校的惯例,这种情况是交由学生家长酌情处理的。&rdo;校长说道。有的同学曾取笑说,校长是个机器而不是血肉之躯,如果你把他剖开来,准会有电线什么的弹出来。反正,他就是这样生硬地说话。

&ldo;但您也说不上来,这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吧?&rdo;埃加说话的方式像极了他们的母亲。如果她在的话,也一定会这么说。不过话说回来,老妈呢?阿珂斯想,老爸要来接他们,可谁也没提到老妈。

&ldo;埃加。&rdo;奇西低语般的声音也使阿珂斯沉静下来。她仿佛是对着埃加身体里的生命潮涌在讲话,让它平稳。这情景持续了片刻,如同施了咒语,校长、埃加、阿珂斯都静静地沉默着,等待着。

&ldo;越来越冷了。&rdo;埃加终于开口说。一股冷气从门下的缝隙里蔓延进来,阿珂斯觉得脚踝瑟瑟发凉。

&ldo;我知道。我得去关上电源,&rdo;校长说,&ldo;等你们安全上路了我再把它打开。&rdo;

&ldo;您要为我们关闭电源?为什么?&rdo;奇西温柔地问道。这种甜言蜜语的口气,一般都是她想晚睡或是想多要一块糖吃的时候才会用的。老爸老妈当然不为所动,但校长一听就像蜡烛似的开始融化了。阿珂斯觉得桌子底下搞不好会流出一摊蜡油来。

&ldo;在议会宣布的紧急警戒期,关掉影幕的唯一办法,就是关掉电源。&rdo;校长温柔地回答。

&ldo;所以现在是紧急警戒期喽?&rdo;奇西仍然甜腻腻地说道。

&ldo;是的,是由议长在今天早上签发的。&rdo;

埃加和阿珂斯交换了个眼神。奇西巧笑嫣然,心平气和,双手交叠放在膝头,鬈发勾勒出脸颊的轮廓。从这种意义上说,她确实是奥瑟的女儿,不折不扣。他们的父亲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只用微笑,就可以安抚人心,平息事态。

这时,有人重重地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及时地挽救蜡烛于继续融化。阿珂斯知道那一定是老爸,因为敲到最后一下时,门把手都掉下来了,把它和木门箍在一起的圆环直接从中间裂开了。父亲无法控制脾气,他的天赋赐礼明白无误地揭示了这一点:他总是在修修补补,有一半物件都是他自己弄坏的。

&ldo;抱歉。&rdo;奥瑟进屋时咕哝着。他把门把手塞回原位,用指尖拂过裂痕,圆环上还有点儿参差不齐的毛刺,但几乎就像新的一样了。母亲总是说他并非每次修缮工作都做得完美,因为家里有一堆放不平的盘子和歪七扭八的杯子柄可以做证。

&ldo;凯雷赛特先生。&rdo;校长开口了。

&ldo;多谢您,校长,您的应对很及时。&rdo;父亲说道。他的脸上连半点儿笑容都没有。和漆黑走廊里欧力的尖叫相比,和奇西紧绷的嘴唇相比,父亲严肃的神情更令阿珂斯惊恐。因为他总是笑眯眯的,就连本不该笑的场合也不例外,母亲称之为&ldo;最好的盔甲&rdo;。

&ldo;来吧,孩子,小孩,小小孩,&rdo;奥瑟冷冷地说,&ldo;我们回家吧。&rdo;

父亲一说到&ldo;家&rdo;这个字,三个孩子立刻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学校大门口走去。他们走到衣帽架旁边,那儿挂着清一色的灰色皮毛大衣,而他们的名字就绣在领子上:凯雷赛特、凯雷赛特、凯雷赛特。奇西和阿珂斯拿错了彼此的衣服,只好又调换回来。阿珂斯的衣袖更短一点儿,奇西的肩线更长一点儿。

浮艇就停在外面,舱门还开着。它比其他的浮艇要大一些,也是下沉式舱体,也是圆形的。浮艇里面,往日总是叨叨个不停的滚动新闻停掉了,导航屏幕也关掉了。这回是奥瑟按下按钮,推拉操纵杆,把控全局,而不是浮艇告诉他该干什么。他们也没系安全带,阿珂斯想这会儿要是浪费时间可就太蠢了。

&ldo;老爸。&rdo;埃加先开口了。

&ldo;今天早上,议会公开了眷顾者的命运,并称对此事负责。&rdo;父亲说道,&ldo;多季前,神谕者为表示信任,秘密地把命运名录告诉了议会。通常,如果一个人还活着,他的命运是不该被公开的,只有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知道,但是现在……&rdo;他的目光一个个地落在孩子们的身上。&ldo;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命运了。&rdo;

&ldo;是什么样的命运?&rdo;阿珂斯轻声发问,与此同时奇西也在问,&ldo;为什么会有危险?&rdo;

父亲没回答阿珂斯,但是回答了奇西:&ldo;并不是所有的眷顾者都会有危险,但是有的人……被透露的信息更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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