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下个月开始每周干五天。&rdo;堇说,&ldo;一周三天总好像人在半途,每天都上班反倒痛快。敏也说,房租也比以前多少高了,从各方面来看恐怕也还是成为正式职员有好处。反正眼下在家也什么都写不出来。&rdo;
&ldo;或许不赖。&rdo;我说。
&ldo;每天都干,不管愿意不愿意,生活都变得有规律了,也不至于半夜三点半往你那里打电话了。这也是好处之一。&rdo;
&ldo;而且是天大的好处。&rdo;我说,&ldo;只是有点寂寞,毕竟你住得离国立远了。&rdo;
&ldo;真那么想?&rdo;
&ldo;还用说。恨不得把这颗毫无杂质的心掏给你看。&rdo;
我坐在新房间裸露的木地板上,背靠着墙。由于家具什物严重不足,房间空荡荡的,缺乏生活气息。窗口无窗帘,书架摆不下的书如知识难民一般堆在地板上。唯独靠墙立着的真人大小的崭新的镜子甚是显赫,但那是敏送给她的搬家礼物。黄昏的风送来公园乌鸦的啼声。堇挨我坐下,朝我&ldo;喂&rdo;一声。
&ldo;嗯?&rdo;
&ldo;即使我成了神经兮兮的同性恋者,你也能一如既往做我的朋友?&rdo;
&ldo;就算你成了神经兮兮的同性恋者,那个和这个也是两码事。没了你,我的生活就像是没有《大刀麦克》的《鲍比&iddot;达林精选集》一样。&rdo;
堇眯起眼睛看我的脸,&ldo;比喻的具体内容我还琢磨不透,不过就是说非常寂寞喽?&rdo;
&ldo;在所难免吧。&rdo;我说。
堇把头搭在我肩上。她的头发用发卡别在脑后,露出形状娇好的小耳朵,简直就像刚生成似的。一对柔软的、容易受伤的耳朵。我的肌肤可以感觉出她的呼吸。她身穿粉红色小短裤和褪色的藏青色无花t恤。t恤上面凸现出小小的辱蜂。有一股微微的汗味儿。那是她的汗,又是我的汗,二者微妙地搀合在一起。
我很想扳过堇的身子,就势把她按倒在地板上。一股强烈的冲动劈头盖脑地压来。但我知道那是徒劳的,即使那样也哪里都抵达不了。感觉是那样压抑和痛苦,仿佛视野陡然逼仄起来。时间迷失了出口,原地转来转去。裤子里欲望膨胀,石一般硬。我不知所措,心乱如麻,勉强端正姿势坐好。我往肺里深深送入新的空气,闭目合眼,在茫无头绪的黑暗中缓慢地数数。我所感受的冲动委实过于汹涌,眼睛甚至渗出了泪水。
&ldo;我也喜欢你的。&rdo;堇说,&ldo;茫茫人世,最喜欢的是你。&rdo;
&ldo;位居敏之后吧。&rdo;
&ldo;敏有点不同。&rdo;
&ldo;如何不同?&rdo;
&ldo;我对她怀有的感情,种类同对你的不一样。就是说……怎么说好呢?&rdo;
&ldo;莫名其妙的性变态分子的凡庸的我们,拥有至为便利的表达方式。&rdo;我说,&ldo;这种时候不妨一言以蔽之:&lso;勃起&rso;。&rdo;
堇说道:&ldo;除了想当小说家的愿望,对于人生我还从来没有热切地寻求过什么。我一直对手中已有的东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希望得到敏,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弄到手,归自己所有,我不能不这样。这里根本不存在其他选择,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自己都摸不着头脑。你说,该是这个样子的?&rdo;
我点点头。我的阳物仍未失去其无坚不摧的硬度,但愿望觉察不到。
&ldo;格鲁查&iddot;马科思有一句绝妙的台词,&rdo;我说,&ldo;&lso;她对我一往情深,以致前后左右都无法分清,而这正是她热恋我的理由!&rso;&rdo;
堇笑了。
&ldo;但愿进展顺利。&rdo;我说,&ldo;不过最好多加小心。你还没有得到充分保护,这点别忘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