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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那姑娘吃了一惊转过身来。人们可以看出，尽管光线令她红得像害了红斑狼疮，眼睛也通红，却美丽非凡。

&ldo;亨利。&rdo;她向他闪来一个红色的微笑‐‐一排珊瑚样的牙齿。

&ldo;迷人，迷人。&rdo;主任喃喃地说，轻轻地拍了她两三下，从她那儿得到一个毕恭毕敬的微笑。

&ldo;你在给他们加什么?&rdo;福斯特先生问道，有意让声音带公事公办的调子。

&ldo;啊，平常的伤寒和昏睡症疫苗。&rdo;

&ldo;赤道工人到一百五十公尺处就注射预防疫苗。&rdo;福斯特先生对学生们说。&ldo;这时胚胎还长着鳃。我们让&lso;鱼&rso;免疫，以后就不会传染人类的疾病。&rdo;他转向列宁娜，&ldo;今天下午四点五十分在屋顶上，&rdo;他说，&ldo;照旧。&rdo;

&ldo;迷人。&rdo;主任又说了一句，又最后拍了她一下，跟别人一起走掉了。

第十道架上一排排下一代的化学工人正在承受着铅毒、苛性苏打、沥青和氯气伤害的锻炼。第三排架上是胚胎期的火箭飞机机械师，每批二百五十个，其中的头一个正从三号架的一千一百公尺点通过。一种特别的机械使它们的容器旋转个不停。&ldo;这是为了提高它们的平衡能力，&rdo;福斯特先生解释道，&ldo;火箭进入太空之后，要到火箭外进行修理是很困难的活儿。他们直立时我们便减缓转速，让他们感到很饥饿;他们倒立时我们就加倍供应代血剂。这样，他们就把舒适跟倒立状态联系了起来。实际上他们只有倒立时才真正感到快活。&rdo;&ldo;现在，&rdo;福斯特先生说下去，&ldo;我要让你们看看对阿尔法加型知识分子的性格预定，那是很有趣的。在五号架上我们有一大批阿尔法加，在第一道长廊，&rdo;他对已经开始往一楼下去的两个小伙子叫道。

&ldo;他们大体在九百公尺附近，&rdo;他解释道，&ldo;在胚胎的尾巴消失以前实际上是无法设置智力条件的。跟我来。&rdo;

但是主任已经在看他的表了。&ldo;差十分钟到三点，&rdo;他说，&ldo;我担心的是没有时间看知识分子胚胎了。我们必须在孩子们午睡醒来之前赶回育婴室去。&rdo;

福斯特先生感到失望。&ldo;至少看看换瓶车间吧。&rdo;他请求。

&ldo;那也行，&rdo;主任宽厚地笑了笑，&ldo;那就看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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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福斯特先生被留在了换瓶车间。孵化与条件设置中心主任和学生们踏上了附近的电梯，上了五楼。

育婴室。新巴甫洛夫条件设定室，门牌上写着。

主任打开一道门，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空房间里。阳光照耀得异常明亮，因为南墙整个是一扇窗户。六个护士全穿着白色制服：粘胶纤维短上衣和长裤;为了防止污染，把头发压在帽子下面。她们正忙着把～r排玫瑰花在地板上摆列开来。盆子很大，开着密密的花朵，千万片花瓣盛开，光致得像丝绸，有如无数张小天使的脸，但在明亮的光照之下的并不全是雅利安型和粉红色的脸，其间还有开朗的中国人的脸、墨西哥人的脸。有的大约因为吹奏天上的喇叭太多而中风般地歪扭了，苍白得像死亡，像大理石。

主任一到，护士们就立正，挺直了身子。

&ldo;把书摆出来。&rdo;他简短地说。

护士们一声不响，服从了命令，把书在花钵的行列之间排开‐‐一大排幼儿园用的四开本大书翻了开来，露出了一些色彩鲜艳的鸟儿、野兽和鱼的形象，美丽动人。

&ldo;现在把孩子们带进来。&rdo;

护士们急忙出了屋子，一两分钟之后每人推来了一辆车，车上的四个钢丝网架上各睡着一个八个月的婴儿，全都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批波坎诺夫斯基产品），因为是同属德尔塔种姓，所以一律穿咔叽制服。

&ldo;把他们放到地板上。&rdo;

婴儿们被放了下来。

&ldo;现在让他们转过身来看见花朵和书籍。&rdo;

婴儿们一转过身就不出声了，都向一丛丛花花绿绿的颜色和白色的书页上鲜艳耀眼的形象爬去。他们靠近时，太阳从暂时的云翳后面照射了出来;玫瑰花仿佛由于内在的突然激情变得灿烂了。明亮的书页上仿佛弥漫了一种深沉的新意。爬着的婴儿队伍里发出了激动的尖叫，欢乐的笑声和咕咕声。

主任搓着手。&ldo;好极了!&rdo;他说，&lso;简直像有意表演似的。&rdo;

爬得最快的已经快到目标了。小手摇摇晃晃伸了出来，摸着，抓着，玫瑰花变了形，花瓣扯掉了，书本上有插图的书页揉皱了。主任等待着，趁他们全都快活地忙碌着的时候，&ldo;好好地看着吧。&rdo;他说，同时举起手发出了信号。

站在屋子那头仪表盘边的护士长按下了一根小小的杠杆。

一声猛烈的爆炸，汽笛拉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刺耳，警铃也疯狂地响着。

孩子们震惊了，尖叫了;脸儿因为恐怖而扭曲了。

&ldo;现在，&rdo;主任因为噪声震耳欲聋高叫道，&ldo;现在我们用柔和的电台来巩固一下这次的教训。&rdo;

他再挥了挥手，护士长按下第二根杠杆。婴儿们的尖叫突然变了调子，发出的抽搐叫喊中有一种绝望的、几乎是疯狂的调子。一个个小身子抽搐着，僵直着;四肢抖动着，好像有看不见的线在扯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