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对天界的事情这么清楚。天界下至扫地仙童上至玄武大帝,都晓得我薛鹤是个好色的酒囊饭袋。不知小郎君可听说过没?”扇抵朱唇,薛鹤拂袖往后退了一步。
窗外的风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纱窗吹入室内,寒风撩起衣摆,上面银色绣线的仙鹤仿佛立了起来。
“听闻再多亦没有亲眼所见般有趣。”雀榕笃定道,“我相信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薛鹤挑眉。
“薛公子不是酒囊饭袋。”雀榕道。
“哦?”薛鹤笑笑,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瓶子,好似认真般仔细端详,“看来小郎君是信了我就是个好色之徒。”
明知是调侃,那回眸的一瞬,雀榕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舒坦,他回过身,从容应答:“世间万物皆为色相。”
“小郎君啊小郎君,你天生这般无趣却有如此有趣,死了真是可惜。”摇摇头,薛鹤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小陶瓶放了下来。
“虽然命不久矣,可我见识的却比一般人要多,也不枉白走一遭人世间。”夜风破窗而入后更加肆意,屋外的风似刀子一般刮在两人脸上。雀榕的脸上从容淡定,一直如此。
忽的,狂风肆虐,一股强风席卷而来,吹得桌上瓶子动荡,床幔摇晃。
“好大的妖风。”金扇轻掩,薛鹤侧头而去,被这风沙吹得头疼,“我去看看。”
袖子遮挡在前,雀榕“嗯”了一句,也不知怎么,就又道了一句:“当心。”
薛鹤的嘴角肆意扬起,大步款款出门。
走了十步远,那温软的声音还在耳边荡漾,撩地薛鹤口干舌燥。
“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让你死了。”
楼下烛火已灭,整座楼子漆黑一片,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来。
这哪里是“迎客来”,这分明就是座鬼宅子。
薛鹤回过身,正准备进去,这才发现屋子里头的烛火也已经灭了。
只见雀榕一身白衣,站在门口,亦是只身一人伫立黑暗之中。
恍惚间,薛鹤几乎以为这个人快要被这一片的黑暗给吞噬了。
身陷沼泽中,无处不是黑暗。
“怎么出来了?”薛鹤准备上前去,却见他只身出来,指向他身后。
薛鹤机警地回过头,只见黑暗处还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高八尺,体型壮阔。
再看一眼,竟是那南宫家的少爷。
雀榕关心则乱,想上前,却被薛鹤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