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凤栖歪头想了一会,试探地问,“藩小姐是吧?”
“是,小女子藩淑言。”藩淑言点点头,向凤栖福了一礼。
凤栖坦坦荡荡地接受了,却惹来梁侧妃的不满,“妹妹想她行什么礼,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的贱人罢了,也犯得着你这般纡尊降贵吗?”
藩淑言也没有真的想要给凤栖行礼,不过古代礼教使然,让她做不出什么又被淑女礼教的行为罢了,当下也就借着梁侧妃扶她的手起身。
藩淑言这点小手段自然逃不过凤栖的眼睛,只是凤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陪她玩罢了,“首先,本姑娘要提醒你一句,本姑娘是家中老幺,上面有哥哥有姐姐,只可惜下面却是空无一人,藩小姐的这句姐姐,本姑娘可受不起。其二,莫说本姑娘没有错话,就是有,她不过一个妾,有什么资本要本姑娘道歉。”
凤栖的话掷地有声,即便有几分大小姐骄纵的胡闹,却让人在看见她脸上的高傲之气时无从反驳。这是属于一个的上位者的骄傲,这是属于她凤栖的骄傲,不是不认错,而是她根本就不会错!
“好,好,好。”梁侧妃狠狠地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来人,给我打。我就不信了,我还教训不了你这个贱人。”梁侧妃最恨别人说她是妾,而凤栖却在分分钟踩她的痛脚,口口声声,字字句句地说她是妾,这让她如何能够忍耐。
原本就已经逼上来的两位嬷嬷立时向凤栖扑去,一个扬起厚重的巴掌朝她娇俏的脸上扇去,一个弯指成爪向她的小腰掐去。这两个嬷嬷都是高门府里的家生子,看过太多的府门高墙内的争斗,常年浸淫此道,所以很是清楚什么是一个女子最在乎的,也知道怎么做可以让一个人疼痛难忍。
凤栖身子尚虚,纵使有武功内力,但要与这两个惯会使用暴力的嬷嬷正面对抗还是有些难度的,但还在她凤栖什么都不会,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
当下面对两位嬷嬷的两面夹击也没有分毫的慌乱,膝盖一曲,整个身子向后弯去,腰上再一用力,后脑微伏,从嬷嬷的手臂下闪过,躲过了她们的袭击。
两位嬷嬷看凤栖一副娇俏的小姐模样,态度虽然嚣张了些,但无奈那张脸长得太过清丽绝色,眉眼间的张扬傲气又被她有意无意地加以收敛,反倒给了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所以嬷嬷并没有将凤栖放在眼里,不想被凤栖这么利索地一闪一躲,她们又扑得急,想要停下的时候却已经收不回势了,只能就这么两两相撞,脑袋和老腰磕在栏杆上,半天起不来身。
“唉,现在的老人家啊,就是这么娇贵,经不起任何的磕磕碰碰。瞧瞧这。唉,罪过罪过啊。”凤栖闪到一旁,背倚着大红的亭柱,双手环胸,优哉游哉地说着风凉话。
梁侧妃气极,早已忘记这里是苍云代的别院,也忘了考量为何凤栖会出现在苍云代的别院里,她不顾形象地大喊着,向凤栖跑去,伸手就要掐住凤栖的脖子。
不想脚下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凤栖扑去。长长的指甲因为手指成爪而化作利刃,向凤栖的小脸划去。
凤栖没有错过梁侧妃眼里的惊恐、幸灾乐祸和她身后快速收回脚的藩淑言隐隐的算计,一闪而过的阴狠尽数暴露在凤栖的面前。
凤栖唇角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单手伸出,快速地抓住梁侧妃的手,利用巧劲将她的身子一带,梁侧妃脚下一崴,立即偏身向一旁倒去,娇腰重重地撞上刷朱漆的栏杆不说,半个身子还悬在了亭外,腰上腰下是支撑着她身体平衡的凤栖的手和栏杆,身下是清冽的湖水。
梁侧妃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无措地挥舞着,想要伸手来抓住凤栖以求安全平稳,却不想凤栖耍她玩一般,停在一定的距离外,任她怎么挥舞着手都够不到。
凤栖看着她的样子,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傅易烜落雨亭养的那只小乌龟,有时候耍它玩,傅易烜会将小乌龟整个肚皮朝天地翻过来,小乌龟死命地扑腾舞弄它那四只小胳膊小腿,愣是这么也翻不过来。
此时的梁侧妃无疑就是那只乌龟的翻版。
就是不太可爱。凤栖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这边的梁侧妃被吓得又羞又恼,那边的藩淑言亦是惊恐的又喊又叫,梁侧妃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早在梁侧妃半个身子翻出小亭外的时候已经喊着救命跑了出去。
凤栖仔细盘算着,这里是苍云代的别院,苍云代肯定会在这里,听说京都那边来了圣旨,那肯定有宣圣旨的人,梁侧妃在这里,那么梁亲王肯定也不会单独离开。
算一算还真是热闹啊。只是不知道这么多人,谁会先到这里来呢。
很快凤栖就得到了答案,因为她听见了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而她手下的梁侧妃也伸长了脖子向她背后喊道,“王爷,王爷,快救妾身啊,王爷,呜呜呜……”
啊那,看来还是梁亲王足够怜香惜玉啊。
凤栖还没感叹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怒喝,“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开本王的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