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看向霞儿,低沉而简洁地说道:&ldo;与贼军一错而过,急追安贼为要!&rdo;霞儿感受到我的果决,当即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随我一起飞身离鞍,向着狂奔而来的叛贼直突向前!
原本这些叛贼的武学造诣也算是不弱,但比之&ldo;神仙&rdo;之徒的我和碧云轩的嫡系传人,他们的修为却又显得太以稀松了。而这些贼军中的高手,又在全神贯注地应付伏远弩的攻击之下,并没有多少人发觉我和霞儿的出现和意图,是以,一路之上所遇的叛贼我俩均是一触即走,毫不停留,偶尔有自己方面的弩矢飞来,我和霞儿都能依着气机感受应或格或闪,尽可能不使自己的身形多一分滞留。不一会儿,我和霞儿已越过了贼军的人群,也没有做一丝停留,各自只竭力地施展轻功,以求追赶上安禄山。
在我忧心如焚地追赶下,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团黑影。我精神不禁一振,忍不住轻啸了一声,一式&ldo;风驰电掣&rdo;直扑了过去。这&ldo;风驰电掣&rdo;乃是逍遥神通之中最上乘的轻功,施展起来当真是名符其实的快速神妙,不过施此轻功消耗内力过巨,若非是为恐安禄山再施花样借机逃遁,我也不会施此轻功。
即至近前,在星月的微光下,我才发现这团黑影是七个人。一位是须发皆白的全真道士,有两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还有两位精壮的汉子。这两位精壮的汉子各自背着一个人,左边的汉子背的是面目阴沉的文士,另一个汉子背的则就是肥贼安禄山!我不禁松了口气。
但为免夜长梦多,不待道士和老者向我发难,我率先一个箭步直突那道长的面前,&ldo;逐浪手&rdo;和&ldo;九玄脚&rdo;挟着&ldo;先天真罡&rdo;的至刚内劲,袭向这道士。这道士感受到我气机的刚猛,一时不敢硬接,我却趁他一挫身间,&ldo;指点江山&rdo;的无形内劲无声无息地射向安禄山的太阳穴。
&ldo;嗤‐‐&rdo;安禄山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安禄山连哼也没来得及哼,就此挂掉!目睹此景,对方六人在惊怒之余,却又相顾骇然。但除了那两个精壮大汉和那位阴沉的中年文士之外,余人没有一丝悲痛之色。
第二百一十章奇峰突起
声东击西的一招如此轻松地被我得手,我在暗觉分外顺利的意外之余,心中不由大定,再无忧躁焦虑之处,遂气闲神稳,了然无惧地静看着眼前的一道二老,对于背负着文士和安禄山的壮汉倒不为意起来。这并不是我狂傲,只是通过气机的感应,我知道这一道二老虽非寻常高手,却也绝不是我的敌手,更遑论中人之资的壮汉了!倒是那类于幕僚模样的中年文士,稍稍地引起我一些兴趣‐‐能被安禄山重视到一同逃亡的地步,这本身就证明他决非寻常幕僚!当然,看他的眉宇风姿如此阴沉,也绝不可能是孤傲偏执的高尚!
那白发道士一张双目,冷然再次确定道:&ldo;当今皇太孙?&rdo;我淡然答道:&ldo;正是李棠!却不知三位高人为何助贼叛唐?&rdo;道士微然一晒,他旁边的两老之一当即嗔目言道:&ldo;奸王,你为霸皇权,逼圣上幽居兴庆宫,谋李相于病中,天下自有不平之人!我等不过是&lso;清君侧,诛奸王&rso;罢了,谁人叛唐?!&rdo;
刚刚来到我左侧的霞儿冷哼一声,一反近日的静默,有若鹂莺的脆声说道:&ldo;平州灵虚观的清尘观主,终南清鸣山庄的清鸣二老,几时变得如此长进了,竟然改事叛国之臣!&rdo;霞儿久违了的刁钻本性在这一语之间尽显无遗,把眼前三位年高之人说得面色异常的&ldo;红润&rdo;。
我闻言心中一动,当即言道:&ldo;明智之士岂会不知阁下此言的谬悖之处,三位高贤即作李佞的府中客卿,尚犹可说。却不知又为何远投叛国背义的安禄山?&rdo;
清尘道长和清鸣二老老脸一红,清尘轻咳了一声,强自辩道:&ldo;李相公体国事,为圣上分担十多年的烦忧。却被你借刀设局谋害致死,但凡有心之人,谁能不义愤填膺?况且,以你的阴毒。又如何会放过我们这些李府的防阁中人?&rdo;清尘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之所以由中原的繁华之地,投奔几近蛮荒的东北,就是唯恐我对他们这些曾经与我为敌的人赶尽杀绝,不得已而投入心怀异志的安禄山帐下。而清尘话语的&ldo;阴毒&rdo;二字甫一入耳,我连连苦笑,自入唐以来。各种赞褒的言语几乎都听过,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的骂贬之词,更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有&ldo;阴毒&rdo;的骂名。
当下,我一正神色,沉声说道:&ldo;李会嫉贤忌能,堵塞言路,冤害朝臣,擅权乱政,把整个大唐江山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试想,为天下万千黎庶计,我如何能不把他铲除?&rdo;我之所以细为说解,并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武林十二大门派中的两大势力!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大唐内部的矛盾自是能缓解就缓解。而值此时节,我自是不能再自称&ldo;太孙&rdo;,干脆依从常人的称谓。
然后,我话语一转,继续说道:&ldo;而自李佞倒台之后,三位可曾听闻我对李府中人有何阴毒之处?&rdo;
&ldo;三位高人万不要听这奸王的厥词,所谓&lso;一朝天子一朝臣&rso;,这奸王之所以谋害李相,只是为了收权揽政,决不似他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而李府中人不是发配恶荒之地,就是充入宫中为奴,真正的下场到底如何,谁又得知呢?这不是阴毒又是什么?&rdo;那伏于精壮汉子背上的文士眼见一道二老面现迟疑之色,当即出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