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倒是惹得相视一笑。
他的问题就是对她的回答了,原是来寻她的,连着寻了三日,她心内有些高兴,这傻子就不会使人与她留个口信不成?天寒地冻的,非得日日来&ldo;瞎猫碰死耗子&rdo;!
真是个大傻子!
江春生怕他如梦里一般看她不起,边看他眼色边试探着道:&ldo;我去熟药所坐堂哩。&rdo;
果然,窦元芳面色立马黑了:&ldo;你去的哪一处?怎半夜三更才回?就不怕拍花子的把你拐走了?&rdo;
江春|心内憋笑,又拿这个来唬我,能不能换个花样啊?!
&ldo;还笑?果然是胆子大了,日后不可再这般深更半夜了……&rdo;
&ldo;你元芳哥哥你来接我呗!&rdo;江春狡黠的眨眨眼,娇娇一句,将他絮絮叨叨的说教堵在了喉间。
&ldo;好。&rdo;
除了答应,他还有旁的选择麽?没有了,他就是见不得她娇娇弱弱说话,她那声&ldo;元芳哥哥&rdo;将他心内怒气驱得烟消云散,她那双狡黠的杏眼,令他欢喜得……恨不得亲她一口。
真是拿她没法子了。
深冬的寒夜里,街面上已基本无人了,一男一女紧紧牵着手,轻轻踩在积雪上,沿着笔直的朱雀大街,慢慢往太医局而去。
腊月十三,是江春坐堂的第三日,经了前头两日的门可罗雀,她的内心用&ldo;心如死灰&rdo;来形容亦不为过。反正也没人,她放宽心的拿出书来默默看起来,桌上油灯倒是明亮,只是脚下觉着冷。
好在杨掌事给她端了个炭盆来,就放在桌下烤着双脚,不消两刻钟,双足暖洋洋不说,就是诊室里也热乎起来了。
除了自己白坐了三日,白拿了人家三百文钱未瞧过一个病人,江春深感内疚外……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ldo;江小大夫,您瞧瞧,这位老阿婆的病症您可能瞧。&rdo;张小哥引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进门来。
那婆子见是这么位年轻小娘子,果然也不甚满意,但她那腰杆子委实是疼得受不住了,心想能来熟药所坐堂的,总差不到哪儿去,权当死马做活马医了。
待她坐定,江春慢慢压下心中喜悦,瞧她神色焦躁,眉头紧皱,双目无神,眼下青黑一片……明显的没睡好,再联系她一进门就&ldo;哎哟&rdo;着的呻|吟声,定是因疼痛未曾睡好。
回想将才在大厅里,张小哥牵着她,她一手背背后去扶着腰的动作……估摸着就是腰痛了。
江春|心内有了谱儿,这才让她伸出手,让她搭上三指去,凝神片刻:这老妇左手关脉与尺脉皆沉迟,面色晦暗,是明显的肝肾不足之症。
为了树立她小大夫的威信,江春也不问她可有甚症状,只盯着她眼睛问:&ldo;阿婆腰痛多久了?&rdo;笃定了她就是腰痛。
老阿婆倒是诧异,惊奇道:&ldo;小娘子怎知我是腰痛病?&rdo;
江春忍住前世&ldo;知无不言&rdo;的毛病,老神在在道:&ldo;阿婆且听听我断得对不对。&rdo;
&ldo;阿婆平素常感四肢不温,手脚冰凉,浑身无力,身上困乏,尤其以腰间沉痛为主,夜尿频繁,喜暖畏寒,可对?&rdo;
老妇人果然点头,满口道:&ldo;这倒是哩!买买撒!小娘子好生厉害,只把了脉就瞧出病症来。前头也瞧过几个老大夫,吃过几贴药,吃时是好端端的,吃过了又痛起来……哎哟喂,可折腾死老婆子了!&rdo;
江春闻此言,心知这也是吃过不少药的老病号了,待会儿开方剂量要稍微大些才行了,嘴上却道:&ldo;阿婆口音略有两分耳熟,莫非是西南一带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