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针对,再小心也没有。”
我暗自吐了口浊气,将报纸对折到不能再折为止,才塞进包中的暗袋里。
“我哥刚回国不久,国内连朋友都没几个,他能惹上谁?再者他的性格并不像一个会与人结怨的人……”
我还没说完,梁毓言踩下了刹车,并将方向盘往一旁一打,车子就横在路中间,好在我系了安全带,不至于冲出去。
他侧过脑袋,缓缓地看向了我。
“南南,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
“啊?”
“被针对的人,并不是你哥哥,也不是苏氏久泰,是你,苏南。”
一语落下,车内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到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胸口微微发凉,好半天才干干地笑说。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梁毓言,别一副自己看得十分透彻的模样,你不是我,你也不会明白我经历过什么,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一点儿也不好笑。”
“不是很明显吗?你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那么亲昵,想必整个苏家,也只有他对你是真心的吧。”
他就这么往我身边靠了靠,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补充道。
“没了你哥,你才算真正的众叛亲离,这样才足够惨。当然,因为你受罪的不一定非得是苏叙,但凡谁和你亲近一点,也会跟着倒霉,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我的心一紧,尽管我设想过,可是那么直白地被梁毓言说出来,我还是会很难受。试问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灾星,坑人坑己呢。如果真如梁毓言所说,那苏叙怪我,也不算凭白无故。
见我沉默不语,梁毓言略微诧异地问,“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不想。”
我大抵猜得出他想说谁,但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轻易相信。
话被打断,梁毓言半点都不恼,他嘴角再次扬起笑容。
“你不想听也可以,但我说的这个人,不一定是你心里猜的那个。”
他故意神神秘秘地拖长了尾音。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我总不能因为他动摇我,就立马改口锋。我拉开车门,回头说。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走上去。”
虽然梁毓言一直用很温和的语气与我说话,但气氛不免还是有些奇怪,他心里肯定藏了很多秘密,从他的语气中,我能听出来,但他轻易也不会告诉我。
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和他浪费时间,大概他们都觉得我十分好糊弄,是那种今天过了,明天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
我一直腿刚跨出车,梁毓言就摁住了我的肩头,他说。
“南南,这家报社的经理,我认识,需要我替你联系吗?”
我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僵硬地侧过脸。
“你偷听我打电话?”
“没有,我说了,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说着,他还自嘲般一笑。
也许是我的错觉,梁毓言这话听起来极为像在闹别扭,字里行间还带着些许委屈,并意有所指的模样。
我没深究,应下了,他就当着我的面,打了通电话,挂断后,他看着我,问。
“后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
“嗯。”
而后梁毓言主动收回了手,并摆了摆。
“回去吧。”
我迟迟没动弹,等他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我条件反射般就反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很认真的语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