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冯莺只觉得心里一凉,原来如此!
她不紧不慢的开口:&ldo;好了,嬷嬷。房山说的对,娇娇到底不是我家的人,便有什么不对,回家后嬷嬷慢慢调教就是了。&rdo;
接着,她又对一直尴尬的端着托盘站在一侧的白毫笑道:&ldo;既然人家看不起咱家的东西,那就算了。不过料子都裁好了,你就拿下去和碧莲她们分了吧。&rdo;
白毫连忙笑着回道:&ldo;那奴婢就多谢娘子了,这香云纱可是刚从闽地过来的,整个渝北统共也没有多少。奴婢再没想到能有这样天大的福气,可以得到这样的料子。&rdo;
说完,眼轱辘一转,又冲着娇娇行了一礼:&ldo;多谢姑娘瞧不上这样的料子,倒让咱们得了便宜。&rdo;
香云纱的名头娇娇是听过的,只是一直没见过实物。她又怎么知道刚才那两块颜色暗沉的料子就是什么香云纱,心里懊恼至极又觉得自己在扬州都没见过那香云纱。在这偏僻的边关地界,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这样一想,她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不屑的对白毫冷哼了一声。
见她这般无礼,白毫不由的有些着恼。
冯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娇娇,便对白毫道:&ldo;行了,你快去吧。&rdo;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房山见冯莺一直没有开口,而娇娇又一个劲的在暗地里扯自己的袖子。想到江南的繁华鼎盛,狠了狠心,说道:&ldo;既然回来了,正好把这次的账目跟娘子您对一下。&rdo;
冯莺皱皱眉头:&ldo;你才刚回来,何必这样着急?&rdo;
一旁的娇娇冷笑:&ldo;毕竟不是个小数呢,我家大爷是怕娘子心里着急!&rdo;
话音一落,房嬷嬷喝道:&ldo;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你虽不是冯家的丫鬟,却是我房家的人,再敢多嘴,小心把你脸给打糊了。&rdo;
娇娇下意识的捂住刚才被打的地方,眼泪汪汪的躲到房山身后,娇娇柔柔的喊道:&ldo;大爷,人家好怕。&rdo;
房山心里一软,刚要出声安慰,眼角余光瞥到房嬷嬷不善的面孔,只得假装呵斥道:&ldo;行了,记住你的身份,不该插嘴的时候就不要插嘴。&rdo;
见到他的这番惺惺作态,冯莺突然觉得莫名的恶心,垂下眼皮没有插嘴。
接着,房山便拿出账册,一一和冯莺对起账来。当初从曹家进的那批玉器,冯莺一共出了两千两银子,房山道:&ldo;那些玉器到了京城之后卖了一半就净赚了一万两银子,然后我又用这些银子从京城买了些珐琅瓷器、景泰蓝等一并带着去了江南。在江南把这些货都销了之后又挣了两万两,来回一共挣了三万两。当时说好了,娘子占七股。一共该是两万一千两银子,这是银票,请娘子笑纳。&rdo;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冯莺从账本上看出什么来。
谁知冯莺不过是略翻了翻账册,就放到一边去了,然后回道:&ldo;辛苦你了,两千多两银子一来一回翻了十倍还多,当真是十分能干了。&rdo;
房山一直没有抬头,因此并未瞧见冯莺说这话时眼里的冰冷,还笑着回道:&ldo;娘子过誉了,我也不过是尽心而已。&rdo;
闻言,冯莺心里冷笑一下。若真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闺阁千金说不定就会被他给骗了。但是冯莺前世是接触过玉石生意的人,在信息交通那样便利的年代,玉石的利润往往都能达到十倍,在这里只会更高。而且,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去,但是房山这一路都是跟着伯府的队伍。一路上少花许多嚼用不说,更是少了许多盘剥,光这点就不知道能省多少银子。
只是,她心里清楚人心历来都是自私的,也许面对几千两银子房山还能守得住。但是到了好几万两,冯莺自己都不敢打包票更何况是别人?罢了,横竖自己也没有赔本,反而赚了不少,她也不想再在这事上纠缠。瞧对方也是一副十分想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她也懒的再计较这些。
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房嬷嬷,就当是给老人家留个脸吧。
冯莺从银票里抽出一千两递给银针:&ldo;把这个还给房大爷。&rdo;
低头看到房山意外的表情,她笑道:&ldo;总不好让你白忙活一场,这些就当是辛苦费了。&rdo;
一旁的娇娇撇撇嘴,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心里想着一会出去了一定要把这张银票磨过来。
房山昧下的银子并不在少数,因此这一千两银子拿着实在烫手,忙回道:&ldo;娘子折煞我了,当初我的银子只占五分之一,多得的那些已经是娘子宽厚了,如今这些银子实在不敢拿。&rdo;
他原以为依着冯莺的脾气,必定要再三劝阻自己一番的,到时候自己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必定,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少数。想到这里,房山心里升起一股不屑之心,旧主子又怎样?女人就是女人,忒好骗!
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眼不见为净
谁知冯莺见他不收,并没有再多劝阻,而是径直冲着房嬷嬷笑道:&ldo;既然他不收,不如这银子就给了嬷嬷吧。您年纪大了,亏了谁也不能亏了您那。甭管是谁挣的,这银子给了您都是应该的。&rdo;
说完,冯莺又对房山笑道:&ldo;奶兄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你这回挣的也不少,想来定然也会孝敬嬷嬷一番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