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紫烟,我爱的是雪儿。他向后退着。
蓝紫烟的脸忽然变得苍白,她绝望地看着欧阳郴楚,忽然消失了。
&ldo;紫烟一&rdo;欧阳郴楚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心中一时迷茫万分。
梳妆台那边传来响声,好像是梳子掉到了地上。欧阳郴楚回过头,看见雪儿弯腰捡起了梳子,然后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她的头发好长,一直垂到地上,并且堆了起来,越堆越多。头发蔓延着,整个房间都是头发,像无数黑蛇一样,蔓延到他的脚下,沿着他的双腿蔓延上来,缠绕着,攀缘着。一阵冷汗透出他的衣服,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浓密的头发一直攀缘到他的脖子,然后慢慢地缠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勒紧。他喘不过气来,目光投向坐在镜前的雪儿,想叫却叫不出来,他慢慢地窒息。
正在他要失去知觉的时候,雪儿却蓦然转过头来。她的脸白如石灰,右眼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在不断地滴下血来,血流过她的脸颊。她慢慢地向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ldo;啊一&rdo;欧阳郴楚终于叫了出来。
他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碰到了一双冰凉的手,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雪儿正在凝视着他!
&ldo;雪儿一&rdo;欧阳郴楚低声叫了起来。
雪儿低下头,在他耳边用奇怪的声音道:&ldo;天堂假期!&rdo;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雪儿起身,飘然走出门外。欧阳郴楚觉得全身像要烧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又要沉睡,可他使劲地警告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一双手碰到了他的头,一阵剧痛,他蓦然睁大眼睛,雪儿正在朝他微笑!
&ldo;雪儿!&rdo;欧阳郴楚抓住她的手,这次这双手是温暖柔软的,但却是陌生的。
&ldo;你发高烧了。&rdo;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雪儿的脸突然变成了护士的脸。
&ldo;雪儿呢?&rdo;欧阳郴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大声叫道。
&ldo;烧糊涂了。&rdo;护士低声自言自语,使劲要把手抽出来。可他抓得那么紧,一时之间竟然抽不出来,护士只好按响了床头的警铃,进来另一个护士,给欧阳郴楚打了一针镇静剂,他的手渐渐放松,沉沉睡了过去。
一连两天,欧阳郴楚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他不断地梦见雪儿。钟小凡简直觉得他因为脑震荡和那天晚上的惊吓变得精神失常了。
蓝紫烟这两天也过得很艰难,她也不停地做噩梦,精神恍惚。有时不认识少剑峰是谁,梦中也会叫着雪儿的名字,醒来一身淋漓的汗。少剑峰一步也不敢离开她,害怕她又出现什么幻觉跳楼自杀,或者在浴缸中把自己溺死。望着蓝紫烟沉睡中苍白的脸,少剑峰心中怜爱之情一天比一天更加深切。这一个多月,她受了多少惊吓啊,像她这么胆小娇弱的女孩,没有被真正吓疯真的是个奇迹了。少剑峰忍不住伸手抚了一下她在睡梦中抿嘴出现的酒窝。
蓝紫烟忽然把他的手握住,低声叫道:&ldo;雪……&rdo;
&ldo;紫烟。&rdo;少剑峰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蓝紫烟醒了过来,惊惶地问少剑峰:&ldo;刚才我是不是说梦话了?&rdo;
少剑峰怜惜地说:&ldo;你说了一个字,雪。&rdo;
&ldo;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正在湖边走着,突然掉进了湖里……那湖水好冷啊……然后,我发现是碧血湖……&rdo;蓝紫烟忽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着。
&ldo;所以你叫了一个&lso;雪&rso;字,紫烟,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rdo;少剑峰低下头,把蓝紫烟揽住,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下,&ldo;你想喝点什么吗?我给你冲一杯牛奶吧。&rdo;
&ldo;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rdo;蓝紫烟道。
少剑峰把她扶了起来,给她冲了一杯牛奶。蓝紫烟喝了下去,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靠在床边,忽然对少剑峰说:&ldo;剑峰,我还是逃不掉!&rdo;
&ldo;别说傻话了。&rdo;少剑峰安慰她,&ldo;你不会有事的。&rdo;
&ldo;她不会放过我的。&rdo;蓝紫烟惊恐道,&ldo;我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了,离我越来越近。&rdo;
&ldo;我绝不会让你死的。&rdo;少剑峰握住她的手。
绝不会!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
第五十二章驱魔人
几天来,李树的脑子里总是闪现雪儿家的一切,园林中的假山亭子,假山边的秋千,假山后面的废墟,还有雪儿粉蓝色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的幻觉中为什么会出现童年的雪儿,他并没见过童年的雪儿,连照片也没有看过,也许是因为秋干都是小孩子玩的,而雪儿又喜欢粉蓝色,他才会在幻觉中看见穿着粉蓝色小连衣裙的小雪儿吧。还有那一角白衣,还有那叹息,尤其是最后的一声叹息,在他关上门的瞬间,那声叹息有种让入心碎的孤独和被遗弃感。
再到雪儿家去一次,彻底弄清叹息和白影子的真相。李树对自己说。可是白天去的话,一定查不出什么来,如果真的凶手,他不至于傻到白天也在那里出没。
晚上去,今天晚上就去。
李树买了一个光线并不太强的小手电筒,光线太强反而会暴露自已。他还准备了一个在夜间也可以拍摄的小相机和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当然,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他不会忘记,就是那把锋利异常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