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你来欧洲的唯一目的吗?」
「是的。」
「来吧。」
「感激不尽,再见。」
可是那个老头子已经挂断电话了。
埃勒里挂上听筒。
‐‐他已这么年迈了,希望我去的时候他还在。
他的欧洲之行从头到尾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办理签证时出现麻烦,跟国务院斡旋了好久,一大堆问题,每个人都摇头,还填了一大堆表格。接着,机位难求,不知怎么回事,每个人都要飞欧洲,而且每个去的人都是有要紧得不得了的事。埃勒里这才了解到,如果把这世界比喻为一袋马铃薯的话,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马铃薯。
他终究还是留在纽约过了圣诞节。
警官真是太了不起了。那几天他在家里踱着方步,一个字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去欧洲,他们只讨论了一下要怎么解决去的问题。
不过,警官的胡子越来越杂乱,不注意都不行。
圣诞节那天,埃勒里发了一封电报给赛利曼教授,告诉他机位和其他琐事耽搁了他的行程,不过他随时都有可能启程。
这一刻在12月28日晚上来临,及时解救了濒临急疯了的埃勒里。
他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帮他张罗到机位的,他始终没有搞清楚,反正12月29日清晨,他发现他坐上一架非常特别的飞机,机上其他的乘客都是名声显赫之人,而且此行毫无疑问都是肩负国际重任。他不知道飞机什么时候起飞,也不知道预定抵达的时间。他听到有人提到「伦敦」、「巴黎」等等,可是没有人讲到施特劳斯的华尔兹;再者,他忧心忡忡的询问竟然都得不到任何答案,他不得不怀疑,维也纳可能是在莫斯科。
飞越大西洋时,紧张和晕机使他好像经历了一场劫难。
等到终于降落的时候,外面浓雾遍布,原来是英国。在这里,他们莫名其妙地误了点。3个半小时过后,他们又再度起飞,埃勒里则陷入昏睡。醒来的时候,机上一点儿引擎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四周一片静谧。从窗户往外看,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冰原,可能是降落在北极了?他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他用手肘碰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美国陆军军官。
「告诉我,上校,我们的目的地是北极冰原吗?」
「这里是法国。你要去哪里?」
「维也纳。」
上校吸起嘴巴,摇着头。
埃勒里开始使劲地搓揉他冻僵了的手指头。就在第一副引擎开始启动的时候,机上一名服务员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先生,我们需要你这个位子。」
「什么!」
「这是命令,先生,有三位外交官要坐。」
「他们个个得骨瘦如柴才行,」埃勒里站起来,不忘挖苦地说,「那我们这种小人物怎么办?」
「你得先在停机坪里等着,先生,等他们帮你在另外一架飞机上找到空位。」
「我不能用站位吗?我保证不会坐在人家的大腿上,到了维也纳的时候,我很愿意用降落伞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