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没说话,也没听进去他说的话,她的心像是被剖开一道口子,又像是被孤零零的丢在海中的小舟上。
她坐在那里怔了片刻,竟抽噎痛哭了起来,刚刚还氤氲在眼中的水汽,噼里啪啦的连成珠子掉了下来。
嬴渠皱着眉头,冰冷地说:&ldo;寡人要拿智姚开刀,你就哭成这幅样子!&rdo;
他不明白,一个赵灵,一个智姚,她怎么就对这两人如此上心,他随口一句警示的话,她都能紧张的掉眼泪。
魏姝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哭的,她一边摸眼泪,一边抽噎的哭道:&ldo;姝儿错了,君上别生姝儿的气,别不要姝儿,姝儿只有嬴渠哥哥了,你不管我了的话,要让我去哪里?&rdo;她这幅样子,想极了她小时候,一样的没出息。
嬴渠看着她哭,听着她口齿不清的话,种种的怒气竟一下子化个干净。
他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她爱不爱他能如何,她到底都是离不开他的,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他看着她痛哭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现下只觉得她又可爱又可笑。
嬴渠说:&ldo;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没出息。&rdo;
魏姝收了眼泪,抽了下鼻涕,泪汪汪的看着他,她的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看着他的眼神像一只小毛狗。
她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就垂下了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嬴渠现下也不想板脸了,笑道:&ldo;你也好意思委屈,看看你给寡人捅的篓子。&rdo;托她的福,那些宗室现在有了由头,嚷着顺应民意,恨不得逼死他。
魏姝不说话,耷拉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衣衫上。
嬴渠这下是慌了,他对她从来都没有真仇,气消了,也就罢了,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也心疼了。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她不躲,就由着他擦,然而却越擦越多。
这事明明是她的错,怎么现在反倒像他的不是了。
魏姝说:&ldo;姝儿是真的知道错了。&rdo;
嬴渠笑道:&ldo;好,寡人知道&rdo;他说着,把她泪珠抹下。
魏姝扬着眼泪吧茬的脸,说:&ldo;姝儿再也不会自作主张,给君上添麻烦了。&rdo;
嬴渠仍是微笑,说:&ldo;好,寡人知道。&rdo;
魏姝看着他微笑的样子,看着他清俊的面容,一点不像刚刚他冷脸时那么害怕了。
嬴渠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唇,说:&ldo;凡事与寡人商讨了再做决断,寡人为国君,大事虽不能妥协,但小事上也不至于让你受了委屈。&rdo;
魏姝窝在他怀里,点头道:&ldo;姝儿明白,姝儿不会再胡乱行事了。&rdo;
嬴渠看着她哭得潸红的小脸,笑道:&ldo;寡人说你两句,就这么委屈&rdo;
魏姝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说:&ldo;当然委屈,不光委屈,还害怕。&rdo;
嬴渠笑了笑。
魏姝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ldo;那君上打算如何解决此事?&rdo;她的声音非常没底气,她捅的篓子,到头来还是得要他来擦屁股。
嬴渠说:&ldo;变法乃国家之本,自然不可动摇,政令已下,也再无收回的余地,闹事的百姓,其罪可大可小,若是杀了,则更易激起民怒,先在牢里关着,关老实了,怕了,再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