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没说话,心里已经慌的失去方向。
嬴渠笑了,他看着她眼里的惊慌,平静地说:&ldo;智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从牢中救出的又是何人?你说是不是该把他们关进牢里好好的查查。&rdo;
他知道,他全都是知道的,魏姝惊吓的把手抽出来,挥袖稽首长拜,惊慌的说:&ldo;是姝儿错了,是姝儿错了。&rdo;她的声音颤抖,身子颤抖,战战兢兢的像是一只无害的羔羊。
嬴渠看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愤怒,也没有笑容,平静的说:&ldo;你有何错?&rdo;
魏姝没说话,她把头深深的埋下,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她以为他是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是啊,这是他的秦国,是他的江山,她做什么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她本该保持镇定,但她没法子,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心里有愧。倘若是对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嬴渠,他从小便照顾她,他从没伤害过她。
她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鼓动宗室,给他添乱,她应该是心向着他的,不是吗?
嬴渠的眼睛已经冷了下来,但声音依旧平淡,说:&ldo;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碰寡人的底线吗?&rdo;
魏姝没说话,她已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也变得越发冰凉,说:&ldo;你知不知道,若是此事走露了风声,让嬴伯他们知道会如何?他们会死死的咬住你,会逼寡人把你给杀了。你为什么非要给寡人出难题。&rdo;
魏姝只是埋着头,声音嘶哑,说:&ldo;姝儿错了,君上惩罚姝儿吧。&rdo;
嬴渠看着她,她的求饶让他突然间变得非常难受和愤怒,就像是一块石头堵在胸口,他道:&ldo;你无非就是想救赵灵的线人,你大可同寡人说!可你宁愿和智姚铤而走险,也不愿来找寡人来商量此事,你拿寡人当什么?&rdo;
魏姝伏在地上不断地摇头,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已经没什么可辩解的了,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深深的稽首,黑发散开,落在地上。
嬴渠没再说话,他只是看着她,过了许久,淡淡地说:&ldo;你有拿寡人当过夫君吗?&rdo;
她有拿他当过夫君吗?有爱过他吗?他和那个死掉的长玹比,又算是什么?
这些问题非常愚蠢,他也不想拿自己和一个死人对比,但他还是想问,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因为他怕得到答案。
为什么会怕呢?
大概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魏姝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已经红了,肩膀簌簌地颤抖,殷红的嘴唇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骨梗喉。而她的眼睛也被泪水蒙住,她看不清他,只能隐约地看见他的轮廓。
嬴渠还是问不出口,他只是伸出手来,摸掉她脸上的眼泪,他的手指冰凉,声音平静,他说:&ldo;在你眼里,寡人只是秦国的国君,你不信寡人,所以宁可搅出这么大的乱子,也不肯来与寡人商议。&rdo;
这么多年的情分,她却还是信不过他,甚至于和一个外臣联合,与他作对。
他等着她,这些天来,一直在等她过来,等她对他说实话。
今日她来了,来了,却仍还要欺骗他,他的心怎能不寒。
魏姝已经慌了,乱了,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爱嬴渠,此刻她只怕嬴渠会对她失望,怕自己会失宠,怕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说:&ldo;是姝儿错了,姝儿没想给君上添乱,没想跟君上作对,姝儿只是不能让她死。&rdo;
嬴渠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泪,最终叹了口气,说:&ldo;罢了&rdo;
一个罢了,让她冷到骨头,僵硬的跪在那里,她想:罢了,是完了吗?他对她失望了?
嬴渠说:&ldo;但凡再有下次,寡人第一个便要先砍了智姚的脑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