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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lso;我要结束生命了&rso;&rdo;‐‐闯入者口授道‐‐&ldo;&lso;因为我已经看到自己的本质。&rso;&rdo;

里奇顿了一下，本能地有些抵制。随后，他开始在纸上走笔。他写得很吃力，显得有些笨拙，有些游移不定，好像是小孩子初学写字，写写停停，笔迹欹重欹轻，拖着长长的尾巴。

&ldo;&lso;我在本质上，&rso;&rdo;那声音口述道，&ldo;&lso;既自私又卑鄙&rso;&rdo;。

里奇搁笔不写了，眼神里充满愤恨。&ldo;写下去。&rdo;闯入者命令道。

里奇抹掉鼻子上的血迹，直呆呆地盯着纸，停了一会儿，他又继续往下写。他指盖上满是红污，拖了很长时间才写出&ldo;卑鄙&rdo;一词。

&ldo;&lso;我唯一的职业是敲诈，我曾贪婪无耻地利用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我自己一无所能。&rso;&rdo;

里奇愤怒得满脸通红。他撂下笔，瞪眼看着写过的话，再也不愿往下写了。

闯入者有些犹豫不决。眼神一跳，看到里奇身边的书橱里有一张照片。

闯入者把枪口对准里奇，小心地走过去取回照片，把它放在桌上。照片上是一位黑发女孩儿，一双褐色的眼睛严肃地注视着里奇&iddot;阿里斯。

这倒比遗书好。闯入者意识到：临死前带着廉价的感伤表情倒很像他。正好构筑了一种神圣的自杀气氛。

里奇的视线移离照片。从表情看得出，他已经明白了这么做的意思。

&ldo;你也很清楚，&rdo;闯入者低声说道，&ldo;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rdo;

里奇本能地站了起来，&ldo;等一等，&rdo;他叫道，&ldo;没有人会站在屋子的对面开枪自杀。&rdo;

四目相视，闯入者一言不发。

&ldo;你可以就这样走掉，&rdo;里奇的声音有点儿刺耳，&ldo;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让这一切都过去，好吗?&rdo;

即刻，这不再像是自杀了。&ldo;只有你，&rdo;闯入者平静地说，&ldo;会想到我能&lso;让一切都过去&rso;，只有你才想得出。&rdo;

里奇的眼神掠过枪。闯入者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五英尺，四英尺……

里奇神色紧张，似乎很恐惧，又似乎是在算计。他往咖啡桌方向退，似乎忘了那地方有这么个东西。他瞟了一眼卧室走道，想找条退路。他压低嗓音说：&ldo;开枪吧，这是谋杀。&rdo;

闯入者举着枪，停了下来。

里奇的眼神变了。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终于承认‐‐尽管是下意识地承认‐‐一个人可以真正地爱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