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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落在高地上的骨片，跟碎石、沙砾混在一起，难以分辨出来。

但弘子却能准确她知道自己手指触到的一片片骨片的主人是谁。离自已最近的一片骨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他们正在盼望着她的祭书。

&ldo;在这么荒凉的山顶上，是不是太寂寞了？&rdo;

她一边撒着骨殖一边恐惧地想着。

&ldo;不过，这些人还是在这里才能好好地睡觉啊！&rdo;

骨头撒完后，弘子收集起高地上的岩石和小石块，她要堆一个石冢。她耳边似乎响起了名城的话音：

&ldo;这个叫石冢。是登山的人为纪念登上渴望巳久的山峰而堆起来的。或者是为了指给后来的人一条正确的登山道路而留下来的。&rdo;

当然。石冢也可以有墓碑的含义，可名城没有告诉她。

现在。弘子就是在堆一个作墓碑的石冢。她想把它堆得比自己的身体还高。这样一来，就要选几块大而平的岩石作底座。山上岩石虽多。但寻找、搬运这些岩石却非易事。

脸颊几度被松技划破，纤细的手腕也被岩石锐利的棱角割伤。

石冢终于堆成了，耸立在冢尖的小石块，昂首指向天空。弘子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满意。将来即使冢尖会因风雪的侵袭而倒塌，但石冢底部的大块岩石还会长久地留在这里，后来的登山者们，还会一次又一次地为它塑出新的冢尖。

弘子在石冢的底座里，埋进了刚才留下的三片最大的骨殖。她的全部工作宣告完成。

站起身来的弘子，看到了满天金黄色的卷积云，黄昏就要来临了。

临离去之前。她忽然想起：&ldo;啊！还忘了写碑名！&rdo;不写碑名，死者的活动怎么得到显彰呢？可是，弘子这时怎么也想不起死者的姓名了。刚才堆上冢尖的小石头之前，她还一直清清楚楚记着的，可现在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ldo;到底是谁呢？&rdo;

&ldo;好象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呢。要能想起其中的一个也好哇！&rdo;

不知何时，头上的云彩消失了，山峰也象映在水面上的倒影一样摇晃起来。摇啊摇的，渐渐到处都充满了乳白色的浓雾，把手伸出去都看不到指尖。

等雾完全消散时，弘子巳把刚才的梦境忘记了。

她睁开眼睛，自己躺在床上。十二平米大的一个简陋房间，天花扳上悬挂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灯泡没有点亮，室内有些昏暗，外面似乎已是黄昏。

枕边竖着一块写字扳，上面写着：&ldo;清醒过来后，请按床边电铃按钮。&rdo;

按钮按过之后，原先的医生立刻走了进来。弘子这才注意到，这个医院好象没有一个护士，门口只有一个管挂号的老太婆。

&ldo;啊，你醒过来了。你的子宫很紧啊，真有一些费事。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你走着回去也没有事。&rdo;

医生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人似乎也还和善。

&ldo;出血两天左右就会止住，但一星期内请避免剧烈运动。你还年轻，身体好，不会有任何事的。&rdo;

&ldo;太谢谢了。&rdo;

弘子真心地低头施礼。

&ldo;哪里哪里！不过，人流后更容易妊娠，今后请注意不要再让此事重演。不过我说这话，又会影响我的生意的。哈哈哈哈……&rdo;

医生张开一口乱七八糟的牙笑了，这也是他努力缓解患者紧张情绪的一种手段。

&ldo;啊！大夫，有件事求求您！&rdo;

&ldo;什么？&rdo;

&ldo;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看看！&rdo;

&ldo;看……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