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总忙说:&ldo;朱处长说的是,领导就是领导。&rdo;
这回朱怀镜也顾不上谦虚,也不望谁,只说:&ldo;就算是抓了小偷,保安也不可以随便打人呀?这事怎么办?&rdo;
宋所长望了雷总一眼,说:&ldo;这一块的治安是我管的。雷老总对保安人员要求一直很严,这我知道。不过这回这两个保安怎么这么混账?雷老总,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啊!&rdo;
雷老总问:&ldo;宋所长的意思?&rdo;
&ldo;依我,关了他们!&rdo;宋所长说,&ldo;不过他们是你的职工,我就不好下手了。&rdo;
老宋这分明是在同雷老总将军。朱怀镜看出了雷老总很为难的样子,就说:&ldo;也不要让雷老总太为难了。我看,要是他们俩是雷老总的亲戚或者熟人什么的,就不要太认真了。不然的话,让雷老总为难,我面子上也不好过。&rdo;
雷老总一听这话,看上去是为他解围,事实上让他更加不好退了。就说:&ldo;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从社会上招聘的,素质是差了点。好!我马上解聘了他们!&rdo;说罢就拿出手机,叫人事部经理去找一下保安部经理通个气,把那两个人解雇了。
宋所长一拍大腿,说:&ldo;好!办事痛快!既然你们解雇了他们,我也就不存在打狗欺主的事了。我马上叫小马带两个兄弟把那两个小子抓了!&rdo;说着就打手机叫了小马。
这下朱怀镜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说:&ldo;他们多半是从乡下来打工的,也不容易。本不该太同他们计较的,只是他们还太年轻,就这么胡来,不让他们吸取些教训,今后不得了的。达清,交待兄弟们,也不要太难为他们了。重在教育啊!&rdo;
宋达清说:&ldo;这个自然,我们办事有分寸的。&rdo;
梅小姐说:&ldo;既然事情都说好了,还是喝酒吧。我看了,朱处长绝对是喝白酒的人,他是深藏不露啊。&rdo;
&ldo;怎么又叫我朱处长了?这是犯规,先罚你一杯再说。&rdo;朱怀镜笑道。
雷宋二人也都说该罚。梅小姐没办法,只得喝了一杯王朝白。朱怀镜看着她仰着脖子喝完。灯光下,玉琴那嫩白的脖子似乎凝着一层柔滑的膏脂。朱怀镜背上有些发汗,就脱了西装。服务小姐刚要过来接衣服,梅小姐忙起身接了。朱怀镜说怎么好让你亲自来?梅小姐抱了他的衣服,挂到衣架上去,一边又玩笑似的说:&ldo;能为你挂衣服,是我的荣幸啊!&rdo;
朱怀镜见梅小姐不是随便提着他的衣服,而是放在她胸前抱着,他便莫明其妙地感到有点心旌飘摇。等梅小姐一落坐,他便兴奋起来,说:&ldo;今天我很高兴。各位看得起我朱怀镜,我也不枉同各位相识。我借花献佛,敬你们三位!&rdo;
梅小姐说:&ldo;怀镜这个提议好。但我就放宽一些,你们喝满杯,我就喝半杯吧。&rdo;
朱怀镜说:&ldo;那只怕不行。梅小姐是女中豪杰,同先生们不分上下,要一样的才是。&rdo;
梅小姐却微显娇态,说:&ldo;先不成说这酒怎么喝。我是口口声声叫你怀镜,你却只管叫我梅小姐,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似的。这多叫人伤心!我是忍了好久才说你的哩!&rdo;说罢抿嘴一笑。
雷老总就说:&ldo;这也是的。我同她同事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她喊我一声拂尘。我说,朱处长还是叫她玉琴好了。&rdo;
&ldo;好好,叫玉琴叫玉琴。&rdo;朱怀镜望着眼前这女人,心里很是感慨,真是奇怪,不论什么话从她的嘴里出来,都显得那么自自然然,又显得那么富有感染力。这伤心不伤心的话,在这种场合,要是别的什么女人说出来,不要酸掉大牙才怪。可她这么一说,你无心呢?只当是玩笑话;你有心呢?就心领神会了。朱怀镜发现自己对这女人竟有些上心了。这是怎么了?对她并不了解呀?一时无人说话,他便疑心自己的刚才走神是不是让人察觉了,就索性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汤,从容地喝完,才举起杯子敬各位。
雷老总却不肯举杯,说:&ldo;要敬就单个地敬。说句冒犯的话,你一杯酒敬三个人是不成的。&rdo;
朱怀镜见自己拗不过三个人,再估计一下自己的酒量,只怕还对付得了,就说:&ldo;好吧,我只得舍命陪君子了。女士优先,我就先敬玉琴了。来,玉琴,祝你永远年轻漂亮!&rdo;
玉琴见他满面春风,也就美目盼兮了。两人举杯轻轻一碰,朱怀镜说声先干为敬,就仰头喝了。玉琴惟恐朱怀镜独自先干了,怕失了礼貌,也忙干了杯。
几个人只顾喝酒,菜怎么样也不去管他。再说酒喝到这时候,舌头都发麻了,也尝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于是小姐们添菜只是上了撤,撤了上。这时,小姐又来为朱怀镜斟酒。朱怀镜抬手掠头发,不经意间摸着了小姐的辱房,顿时心惊肉跳,忙缩回了手。小姐似乎不在意,仍站在他身边慢慢为他斟酒。他便又抬手去掠头发,想不经意间再摸一下。小姐却已斟完酒,走到雷老总那边去了。
&ldo;这位小姐不错!&rdo;朱怀镜的语气就像平常领导表扬部下。
玉琴就说:&ldo;怀镜最有眼力了。这一位可是我们龙兴最漂亮的小姐哩。&rdo;
朱怀镜发现玉琴的目光意味深长,马上补充道:&ldo;人当然长得不错。我是说她的服务很规范。&rdo;
大家都说的确不错。朱怀镜却见各位的笑容都有些异样,就觉得自己的补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也不好做什么解释了,这事是解释不得的。于是故作坦荡,侧过脸问小姐:&ldo;小姑娘贵姓?&rdo;
&ldo;免贵姓赵。谢谢先生!&rdo;小姐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朱怀镜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哦哦好好。极有风度地沉吟一会儿,再举了杯子,对宋所长说:&ldo;达清,最后一个敬你,得罪得罪!&rdo;
宋达清一手举杯,一手豪慡地摆了摆,说:&ldo;我们俩还讲这一套干吗?我同你认识才几天,就像认识很久了。投缘啊!你敬我我是担不起的。来,就算我老弟敬你了。&rdo;说罢一口干了。
朱怀镜道声同饮,也干了。
眼看着两瓶茅台快完了,朱怀镜说:&ldo;酒就算了吧。我真的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rdo;
雷老总说要来个一醉方休,再开一瓶。说着就叫小姐开酒。朱怀镜忙起身止住。雷老总佯作生气,对小姐说:&ldo;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谁的?我是你的老总哩!&rdo;朱怀镜就上前捉住小姐的手,回头望着雷老总说:&ldo;还是听我的吧。这酒真的不能开了。再一瓶下去,不要倒人才怪。也可能你们倒不了,我是必倒无疑了。&rdo;见雷老总不依,朱怀镜又望着玉琴,说:&ldo;你说句话?我们都听你的。&rdo;
玉琴似嗔非嗔地瞟着朱怀镜说:&ldo;你还是先听我的,把小姐的手放了再说吧。&rdo;
朱怀镜忙放了小姐,朝玉琴笑笑,回到座位上。他抿着嘴巴望了玉琴一眼,玉琴也在瞟他。他想这女人八成是吃醋了。
玉琴说:&ldo;初次相叙,还是留一点余地吧。怀镜,你们当领导的就是含蓄,不太显山显水。不过我们之间就不要见外了。下次相叙,我不放倒你就不算我的本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