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耳朵尖,一个猛子坐起来,两眼晶亮如同水晶,将手里的抱枕一扔,二话没说冲上前一把搂住年柏彦的腰,他微微侧脸看了她一下,没太多神qg变化。素叶看出他没有回避的意图,便更大胆地绕到他胸前,像是鼻涕虫似的黏在他怀里。
却将耳朵不停地拉长,恨不得贴在话筒上。
年柏彦倒是伸手搂着她,任由怀中女人像个间谍似的明目张胆偷听他的通话。
如此一来,素叶听得更加清楚了。
电话那端应该是酒店的负责人,语气很急,一口粤语。她经常来香港,又有朋友在这边,多少能听得懂粤语,便听那人是在埋怨年柏彦没把他当成朋友,东西坏了就坏了,哪能让他赔偿。
闻言这话,素叶的心又扑腾腾地雀跃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张支票又飞回来的样子,神qg急切地冲着年柏彦打手势,示意他赶紧找个台阶要回刚给出的支票。
岂料年柏彦压根就没搭理她的手舞足蹈,很平静地淡笑,&ldo;正是因为朋友关系,这笔钱我更要赔。&rdo;cv6。
素叶愣住,很快冲着他瞪眼睛!
这人脑袋被门挤了?对方都说不用赔偿了他还积极主动个什么劲呐,想到这儿,近乎是急火攻心。
那边又道,&ldo;柏彦,你这是在打我的脸。&rdo;
年柏彦笑了,&ldo;就是怕打你的脸才这么做,友qg归友qg,生意归生意,你也不容易。不过我可没按市面价赔偿你啊,多少是打了折扣的。&rdo;
那边又说了什么素叶就听不进去了,不是她不想听,而是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见了。直到年柏彦结束通话还像是无骨的动物似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能动。
年柏彦见状后忍不住笑了,刚要抬手,她却懒洋洋了句,&ldo;别动我啊,千万别动我。我现在的心口剧痛,轻轻一碰就能灰飞烟灭。&rdo;
&ldo;有那么夸张吗?&rdo;他低语。
素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ldo;你刚才的大义凛然已经将我挫骨扬灰了。&rdo;
&ldo;在你即将灰飞烟灭之前能容我先换件衬衫吗?&rdo;
&ldo;为什么?&rdo;
&ldo;衬衫上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rdo;他好心提醒了句。
素叶微微起身,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厘米远,&ldo;你先去吧。&rdo;
年柏彦见她呆怔得像个木头人,忍不住笑出声,gān脆将她一把抱起放回到沙发上,自己转身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等到一分多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跑进更衣室,年柏彦正好脱掉被她污染得不堪入目的衬衫,见她闯进来后倒也没惊讶,伸手拎了件钛灰色衬衫套上。
她的视线虽没无法从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离开,但思维已经开始活分了,嘴巴开始宣泄不满,&ldo;年柏彦,你是钱多了撑的吗?人家都不用你赔了,你凑合个什么劲儿呢?说不准那些画呀树呀什么的都是赝品呢,压根就不值几个钱。&rdo;
年柏彦转过身子看她沉默不言,眸底深处却似笑非笑,抬手优雅地系着衬衫的扣子,举手投足是不疾不徐。剪裁得体的高级质地衬衫,足将他傲人的身体轮廓点缀得愈加完美。
素叶仍喋喋不休,&ldo;咱就算有钱吧,但也不能像你似的大手大脚吧?我觉得那画也不值钱,要不然怎么那么不结实,还有什么盆景树,现在嫁接移植的技术多先进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rdo;
年柏彦微微低头系上了最后一枚扣子,再抬眼时眼角眉梢已恢复了惯用的平淡无澜的神qg,&ldo;说完了?&rdo;
&ldo;……说完了。&rdo;
他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素叶在原地愣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又追着年柏彦到了洗手间,&ldo;哎,你什么意思呀?&rdo;
年柏彦正在洗手,没回头,而是抬眼看向镜子里的素叶,轻声道,&ldo;这家酒店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每一间的总统套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每一间的摆设物品都不同。正如咱们现在住的这间,被你毁坏的织锦据说是清光绪年间珍藏在圆明园的贡品,属外藩进贡,手艺jg湛物料名贵。后来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时,这幅织锦被夺走,五年前才在国际拍卖行重新面世,最后是这间酒店的老总,也就是你刚刚偷听到讲话的那个人花了近二百多万美元竞拍成功。&rdo;
素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两百多万美元,那折合港币是……一千五百多万!
&ldo;你毁掉的小水杉倒也没什么,像你说的,毕竟是移植嫁接的植物,最大用处是具有观赏xg,其价值也许只能与你剪掉的飞鸟差不多。&rdo;年柏彦擦了擦手,轻描淡写。
那……也价值不菲了吧?
素叶一个头两个大,果然,她的命跟这些个东西比起来简直不值钱了,一时间懊恼极了。年柏彦转过身,身子倚靠在洗手池旁看着她,&ldo;你自己说说看,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如果对方是你的朋友,你好意思不赔偿吗?&rdo;
&ldo;好……&rdo;素叶张口,又在年柏彦目光的bi视下硬生生将&ldo;意思&rdo;两字咽了回去,攥了攥手指,赔笑道,&ldo;好贵的东西,真是挺不好意思不赔的哈。&rdo;其实在震惊过后仔细想想,画的价钱再高也不过就是仗着年头悠久出身高贵而被外界炒高的,说白了不就一张织品吗,在清朝还是被放在圆明园里的,什么才是皇上喜欢的?那是有事没事拿在眼前能看到的才叫喜欢,放进圆明园许是一辈子都想不起它的存在,价值?依照光绪爷的度量,八成都入不了贵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