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他再生病冻着,林月野给桑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本来桑钰不愿意,但是人在病中没有多少力气与精神反抗,在林月野的威逼利诱下,又给他戴了一顶厚厚的毡帽。
走出客栈大堂,一股朔风吹来,寒冷异常。
林月野给他紧了紧衣领,桑钰不自在地歪了歪头,两人一齐朝城外的青山寺走去。
上了石板小路,路上又汇集了其他小镇的去暮拜的一些老头老太太们,他们都穿着黑布袍子,一脸郑重的表情。
其中也包括郑六公。
郑六公慈祥地笑笑:&ldo;你们也去青山寺暮拜?&rdo;
林月野道:&ldo;我们去祈福,总感觉最近诸事不顺,去求个吉签回来。&rdo;
桑钰被包裹得只剩下小半张脸,声音也很小:&ldo;嗯。&rdo;
郑六公道:&ldo;一起。&rdo;
到了青山寺,远远望去,这青瓦白墙的寺庙建在山上,周围一片青郁的深林掩映,故由此得名&ldo;青山寺&rdo;,此时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
寺里响起了钟声,紧接着是木鱼声,夹杂着和尚们的诵经声。
林月野和桑钰跟着信众还有香客拾级而上,百级台阶上积着白雪,踩上去容易打滑,林月野扶着桑钰,笑道:&ldo;抓紧我,别摔了。&rdo;
桑钰:&ldo;嗯。&rdo;
林月野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雪还在下,映着朗然月色,被风吹得如梨花乱舞,他说:&ldo;这雪再下一夜,就有三四寸厚了。积雪难化,等这些事都完了回到书院,咱们可以约上子霖子路他们一起去郊外的梅林赏雪。&rdo;
桑钰道:&ldo;我不去。&rdo;
林月野道:&ldo;为什么?……对了听说你和子霖不和,可是因为这个?&rdo;
桑钰低着头:&ldo;算是吧。&rdo;
&ldo;你们……&rdo;林月野看他一副闷闷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也就不再追问,&ldo;你不想说就算了。&rdo;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过最后一级青石台阶,来到了山门前,山门两旁是两尊鬼神力士模样的金刚,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站在门边,手持佛珠迎接香客。
林月野和桑钰跟着众人进去,寺院里干净整洁,有几个小和尚在清扫积雪,林月野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张望,突然听桑钰在一旁开口问道:&ldo;……你和他很好吗?&rdo;
林月野:&ldo;啊?……谁?&rdo;
桑钰:&ldo;徐子霖。&rdo;
&ldo;哦你说他。&rdo;林月野闲闲伸了个懒腰,&ldo;挺好的啊。他孤高自洁,坦白为怀,又颇有才情,也算半个知己。&rdo;
路过天王殿,桑钰一直淡淡听着,但是听到&ldo;知己&rdo;二字时,脸色明显沉了一下,不过天色很暗,林月野没有发觉,又说:&ldo;其实他与咱们是一路人,你们俩若是能和……&rdo;
桑钰冷冷道:&ldo;我不喜欢他。&rdo;
&ldo;……&rdo;林月野识趣地闭了嘴。
转眼间两人已经进了大雄宝殿,入眼是重重经幡之后的三尊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佛像,台前供桌上一盘又一盘供果,两边燃着长明灯,地下铺着三个蒲团,有三两妇人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
要等前面的香客祷告完,他们才能过去求签,林月野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隐约听到外面有悠扬的诵经声,而且不是一个人,听着好像是很多和尚在诵经。
桑钰道:&ldo;吵死了。&rdo;
林月野:&ldo;……&rdo;
他从没见过桑钰露出这么明显的抵触情绪,可能是还在为刚才他说的话而生气,林月野不得不安慰他:&ldo;你放心,虽然子霖也算是我的好友,但是他还是不及你跟我好。&rdo;说完又补充一句,&ldo;再说了我游历四方结交了那么多朋友,难道你都要挨个生气一遍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