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陈甯想了想,干脆一口气全嘱咐完算了,“要是有什么面霜乳液的小样,也送过去点,ok吗?”
“这有什么不ok的!”heather一边说,一边绕到陈甯后面,替他把头发上的夹子取下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甯哥,你知道我喜欢给你跑腿了。”
“最后一件。”陈甯笑了笑:“别说是我让你送的。”
六点钟,陈甯和辜子传在酒店大堂聚首,辜子传穿的和他差不多,也是白衬衫、黑色领结和西装,他看见陈甯,连点头都不屑,便径直往外走,陈甯也无所谓,跟着辜子传上了车。
到电影宫的路不长,陈甯便一直望着窗外。车子停在红毯入口,车窗外的镁光灯闪得让他眯起了眼,待车子停好,陈甯最后整整衣襟,就准备打开车门。
他的手刚碰上车门把手,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响,陈甯回头一看,才发现辜子传竟然先他一步下了车。
陈甯愣在座位上,短短几秒钟内,他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他本来以为,就算分了手,在外人面前,还是能保持基本的体面的。
难道要在全世界人的关注下,跟着辜子传追出去吗?
不待他反应,身侧的车门就打开了。陈甯恍然抬头,才发觉辜子传站在车门外,脸上挂着很淡的笑容。
闪光灯逐渐汇聚到一处,陈甯迎着强光,从车内踏上红毯。
啪,车门从身后关上了,陈甯侧过身,朝辜子传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余光却瞥见辜子传的手腕,他送的那块手表被取了下来,辜子传重新戴上了自己买的宇舶。
谈不上多难受,陈甯侧回身,只觉得这不过理所应当。
电影节一共十天,除了参加《野》的首映,陈甯每天都会去看两三场参赛电影。
他查了攻略,扮作衣着朴素的游客,在官网上看见感兴趣的影片,就会前去捧场。辜子传深居简出,他每日出门,几乎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只有首映的那一日,两人又被迫再一次同进同出。
拍《野》这部戏快是两年前的事,当初看到辜子传的剧本,陈甯就特别喜欢,总是在睡觉的时候,缠着辜子传问他剧本的细节。辜子传不理他,他就趴到辜子传身上,讨好地吻他的嘴唇,亲他的脸,带着辜子传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他存了小小的心思,没有和辜子传提前报备,就出现在试镜现场。辜子传看见他,面色一下子变得复杂,陈甯却装作没看见,接过副导演递上来的剧本,扫了一眼,果然是一幕他和辜子传讨论过的戏份。
当天试镜自然十分顺利,结束后,陈甯提早回家,给辜子传做了格外丰盛的一顿。但辜子传一踏进家门,就气势汹汹地把他压在沙发上,扒了他的裤子,狠狠干了一场。
那天辜子传下了狠劲儿,把陈甯的手绑起来,一边干一边抽他的屁股。陈甯本来趴在沙发上,最后直接被辜子传压在地摊上狂插,他射得小腹一抽一抽,满脸是泪,嗓子也喊哑了,辜子传还埋在他里面,发了疯一样地顶。
他受不住,又是喊导演又是喊哥哥,辜子传才大发慈悲地把他翻过身,拔了套子,射进他嘴里。陈甯浑身上下一片狼藉,撅着红肿的屁股,跪在辜子传胯间,替他将浊液一点一点舔舐干净,“导演,”他抽抽搭搭地道歉,“我错了。”
辜子传捏着他的下巴,把陈甯提起来:“你现在欠我二十万。”
他不懂,被辜子传捏得下巴生疼。
辜子传啐他:“这是试镜其他演员的钱!白白浪费我功夫。”说完,便把陈甯去地毯上提溜起来,架到浴室去洗澡。
这样伤筋动骨地干了一场,陈甯满心却都是欢喜的。他喜滋滋地给辜子传转了二十万,晚上睡觉的时候,又黏黏糊糊地缠上去,问辜子传电影的细节,又问他几时开机。
“导演。”陈甯搂着辜子传的腰,在辜子传的下巴上缠绵地亲吻:“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故事。”
辜子传不理他,陈甯也不在意,起身关了灯,又在辜子传唇上落下轻轻一个吻。
他说:“谢谢你,小传。”
开拍前,辜子传带陈甯去了一趟非洲,他们在坦桑尼亚驾车观摩大迁徙,又去肯尼亚的救助站,抚摸刚出生的小狮子。他们住在帐篷里,听风吹草动,彻夜缠绵,最后,他们坐直升机到拉姆岛看海,租一艘风帆渔船,在日暮西沉中接吻。
回国后,他们朝夕共处十个月,拍出这部影片。
举手投足间,他们全是默契,辜子传给陈甯一个眼神,下一条他就呈现不一样的表演。
陈甯想象过很多次,他和辜子传肩并着肩,坐在一起看《野》的首映。最后一个镜头,是非洲无垠的草原,镜头拉远,趁放映厅还未开灯的空档,他会凑上前,亲一下辜子传的嘴唇。
“小传,恭喜你。”
然后,他这样说。
镜头切断,“辜子传作品”出现在荧幕正中。灯光大亮,剧烈的掌声响起,陈甯看见前后座的观众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人脸上还挂着泪。
他也站起来,面向辜子传,向他致以掌声。“导演,恭喜你。”陈甯的声音很轻,笑容却很真挚。
辜子传也站起来,却仿佛没有听见陈甯的祝贺,他望向四周的观众,朝他们点头致意。
陈甯没有在意。他知道,东非、坦桑尼亚、大迁徙、风帆渔船……已经是旧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