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的狡辩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根据大量的事实和证据,法庭认为他与细菌部队有着密切的联系,他积极参与策划和指导,比他的前任更加热心地促进把细菌武器用于实战。
经过审讯和辩论,山田乙三不得不供认了起诉书中指控他的罪行。
在为时六天的审判中,细菌战犯们详细供述了细菌武器的生产能力、活人实验、组织机构、实战运用以及天皇和军部的支持等情况。
1949年12月30日,苏联滨海军区军事法庭对山田乙三等12名细菌战犯作出了判决:山田乙三大将关东军总司令有期徒刑25年梶塚隆二中将军医关东军军医部部长有期徒刑25年川岛清少将军医第731部队生产部部长有期徒刑25年西俊英中佐军医第731部队训练部部长有期徒刑18年。
柄泽十三夫少佐军医第731部队生产部科长有期徒刑20年尾上正男少佐军医第731部队驻海林支队队长有期徒刑12年佐藤俊二少将军医关东军第五军军医部长有期徒刑20年高桥隆笃中将兽医关东军兽医部部长有期徒刑25年平樱今作中尉兽医第100部队研究员有期徒刑10年三友一男中士第100部队工作员有期徒刑15年菊地则光上等兵第731部队卫生兵有期徒刑2年久留岛祐司(军衔不明)有期徒刑3年由于这些细菌战犯欠下数千条人命,且杀人手段残绝古今,而审判结果没有一人被判死刑,自然引起了各种猜疑。
一种说法是这12名战犯深刻悔悟了自己的罪行,对有关细菌战和用活人做实验的罪行作了彻底的坦白。川岛少将说:&ldo;日本对人类所犯下的罪恶,必须彻底揭露。&rdo;平樱中尉说:&ldo;对准备细菌战一事负有主要责任,而此刻未在受审者之列的罪犯天皇和石井四郎应予严惩。&rdo;菊地上等兵说:&ldo;我感到遗憾的是,与细菌战有关的主要罪犯没有在场。&rdo;久留岛说:&ldo;我对那些驱使我参加细菌战罪恶勾当的日本军阀表示无比的愤恨!&rdo;莫斯科广播了反映出他们悔罪程度的心声。
另有一种猜测,与对美国的观察作出的结论类似,即苏联承诺以保全12人的性命为交换条件,彻底搞清细菌武器的秘密。
苏联对细菌战犯的公审,尤其是在1950年公布了《前日本陆军军人因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被控案审判材料》,在细菌武器及细菌战这个被包裹得像石头一样严实的秘密上敲下了一角,让世界认识到了它的存在,感受到了它的残酷和恐怖。
将军并非为毒战命绝(1)
将军并非为毒战命绝东京马尼拉南京广州
在伯力军事法庭上,有个叫三品的日本证人供认,他在日军驻上海的十三军团任侦察科长期间,于1942年参加过浙赣作战行动。这次行动的命令是驻华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下达的,旨在消灭沿浙赣铁路,经过金华、龙游、衢县、玉山一带的中国军队。在这次行动中,十三军团配属了细菌部队,石井四郎本人亦到前线给予了配合。
三品供认,在后来缴获的中国军队的文件中,他看到过衢县一带爆发鼠疫的报告。而另一个证人古都也供认,这次细菌战在浙赣引起病疫猖獗,造成大量中国军民死亡。
畑俊六是细菌战和毒气战的有力倡导者和推行者。从国民党政府的统计资料中可以看出,在畑俊六初任日本陆相的1939年及初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1941年,因毒气战而死亡的中国军人数两次达到最高峰。在他任这两个职务期间,仅毒气一项,中国军队的伤亡人数就达36000余人,这里没有包括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军民的遇害情况,否则这个数字将成倍增加。1940年在八路军进行的&ldo;百团大战&rdo;中,日军施放毒气达11次,使我一万余名官兵中毒;1940年5月,日军在山东泰安的红山战斗中施放毒气,使我300名八路军官兵倒地气绝,半个月后,在峄县朱沟村的战斗中又有350名八路军官兵被毒杀;1941年9月,日军在河北宛平县杜家庄施放毒气,伤害老百姓400多人;1942年5月28日,日军在河北定县北坦村发现地道,将大量的窒息性毒气向地道内施放,躲在地道内的800多名老幼妇孺大部中毒死亡……
在中国的土地上,处处蔓延着黄色的浓雾,它的边缘窜出无数条毒蛇,嘶嘶地吐着长长的毒信,静静地钻入门板、窗棂、石缝、庄稼、水井、沟沿。成片的中国人被它咬住了,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黑色的血,面孔迅速暗了下去。
实施细菌战和毒气战的日军将领大有人在。
木村兵太郎在&ldo;扫荡&rdo;鲁西抗日根据地时,狂妄地命令部属:&ldo;这次作战的目的,是要完全歼灭八路军及八路军根据地,凡是敌人地域内的人,须不问男女老幼全部杀死。所有房屋一律烧毁,锅碗要一律打碎,水井要一律埋死或下毒!&rdo;
山下奉文率军对冀中抗日根据地进行&ldo;扫荡&rdo;,在蠡县指使部下施放毒瓦斯,一次就杀害抗日群众70多人,制造了&ldo;王辛庄惨案&rdo;。
畑俊六、木村兵太郎、山下奉文实施毒气战和细菌战的罪行被掩埋在历史的阴影中。但他们犯下了太多太大的罪,他们作为甲级战犯,被押上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被告席。
杉山元自杀了,畑俊六是被逮到法庭来的唯一一个陆军元帅。他坐在被告席的第一排,他的左边是土肥原贤二,右边是广田弘毅。此时他的脸上既没有了杀气,也没有了骄横的帅气,而像抹上了捣烂的青杏子一样,又苦涩,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