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贝勒一脸奇怪,望向木怜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旁人看不懂的神色。
众人的眼神都放在木怜儿身上,此刻却好像转移了重点。
木怜儿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她怎么能如此失态,竟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呼喊,生平所看重的淑女脸面呢,全没了。
她撑着给自己找借口,刚刚她是为了学院,情急之下才会出口,她还是那个袅袅淑女。
余杭可不管她,径自望着朱金。
康贝勒面色也有点难看,那日他好心提醒余杭不要接下这份战帖,可她偏偏接下,本以为她着实抵不过吴清烟,却没想到她却大出他意料,不仅让众人变色,更是让吴清烟自己出言称输给她了。
他自是知道自己父亲的主意,定要让长安城中暖香阁一家,朱掌柜也照着他的话做了,他来此,可不是为了看戏那么简单。
余杭,不懂他的心思……
眼下这么大个篓子,众人脸色皆变,余杭这出,打的可是康王府的脸,公然挟持王府管家,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他画押。
木怜儿这么一吼,众人随即反应过来,余杭还是国子监的学生,身为国子监的学生,却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等有辱斯文有辱风气的事,她还能好好地在国子监待下去?
木怜儿心中冷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杭今日所做之事,定会被有心人提起,只怕到时候,国子监是再也容不下她,就算她有东方俭大学士为后台。那又如何?
众人略带复杂的神色望向余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幸灾乐祸。
就在朱金惊魂未定之时,康贝勒淡淡开口。
“你放了他,我来画押。”
此话一出,四周人无不震惊。
他们没听错吧,说这话的人是康王爷之子。康贝勒。
余杭双眉蹙了蹙。随即点点头,康贝勒,好像是比朱金好用了些。
胡生将契纸放在康贝勒身前的桌子上。后者将莹润如玉的手指按在红色印泥里,毫不犹豫按在那片空白之处,在朱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
余杭满意地点了点头。
后者的戏还没演完。
“朱掌柜,如今。你我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还在迷糊中的朱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拉上了同一条船。
他干了什么?
“少。少爷,您说什么。”他听不懂。
他能听懂吗?!
少爷是在威胁他,他受余杭威胁,少爷他没办法。值得依了余杭画下了押,而他,被当做炮灰。丢给康王爷。
“嗯?”一声轻哼从康贝勒口中传出。
朱金骤然明白了。
今天彻彻底底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演给他看的戏。从头到尾就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跟自家小主人的一场戏,目标是让他按下这张契纸,理由却是让他来承担。
朱金目瞪口呆,觉得荒唐,却又与眼前的情况十分契合。
一句话,他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