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也是被冲昏了头脑,从来没有一个人的误解能让自己这么动气的,“解释个屁,你爱走不走!”
苏南扔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狂砸,丢了又拣丢了又拣丢了又拣,张旭窝囊的防备着,最后警告说,“你要谋杀亲夫是不是!”
丝毫没反应,张旭把她整个人锁在怀里,他脑袋里依旧昏昏涨涨的,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轰叫,闹腾的人不得安生,他声音低下来,说,“别闹了我不舒服。”
一天奔波下来苏南也已奄奄一息,张旭解释的心被打压的厉害,两个人沉默的在办公室里各自生闷气。
吴懋敲了敲房门进来,发现气氛不如以往,怂的就待在门口也不动弹。
“你站在那儿干嘛,把人带走!”
“噢,”吴懋依旧立在门口,不动弹,“那个什么,我不大敢。”
张旭看着苏南眼睛红彤彤的,自己也不敢说大话,索性心平气和的问她,“是不是你要走的?”
苏南不搭腔,但是态度是肯定的。
张旭的心沉了又沉,像是沉进了不可捉摸的漆黑深底,四周万籁俱静,黑不隆冬的就他一个人,他知道她选择离开是最好的决定,嘴角嗫嚅了下,他沙哑着喉咙郑重其事的跟她说,“你今天太作了,所以我让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冷静一下,而且你现在就你手头上的东西里能和黄宗伟他们那群老狐狸对得上话?”张旭看苏南又些许妥协,接着说,“他们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严阵以待,你能把东西爆出来他们就找不到id?你以为上次的事情只能发生一次?!”张旭嘴臭,又没忍住加了句疑问句,“你脑子被猪拱了吧?”
苏南少有这么不冷静,她就听见他说自己的脑子被猪拱了,“是我脑子被猪拱了才觉得你是个好东西!”
张旭恨不得将她小嘴缝起来,索性就孩子一样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又被她咬了口,他呜咽了声,说,“我说的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你是觉得在西城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余地?”
“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就算看在你父母的份上你也能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剩下的,我赚钱是我的事,反正你的本事也不能扳倒他们,倒不如我在他们身上赚一笔!”
吴懋忍不住要插嘴解释下被张旭骂了回去,他怏怏的站在原地听见张旭以深思熟虑过后的口气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后你不是习惯躲吗,你躲到新京去,我说不上欠你的,你也不用记恨我,这样过的得多累。”张旭哼了声,“还和任禹打赌了是吗,现在是算他赢了,你回头可得给他好好庆贺。”
苏南听不得别人站在真理的制高点上颐指气使,说的好像自己讲的都不是真相一样,但是事实就是摆在自己跟前的事实,他们的关系从头到尾都被定性为利用和被利用的,张旭不再说话了,苏南也觉得继续吵吵索然无味,算上吴懋三个人,就在小屋子里憋屈的坐了会儿。
苏南大晚上被吴懋开车送回家里,人手没来他晚上也没敢走,就待在他们家的客厅坐了会儿,大晚上的又冷,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苏南在家又足足猫了有一个月,这个月几乎人都要上霉了,索性她闲来无事干起了以前的行当,关于安全的事情她其实还心有余悸,上次躺在冰冷的如同棺材的储尸柜里,出去医院呼吸的第一口清新的空气就如同新生一般,而上次一时急躁发布的图片被连连删除并辟谣之后,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其实她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回去新京,回去新京,就是自己最开始的生活,没有张旭的生活。
电瓷厂也算的上西城的百年老厂了,解放前就已经存在,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在西城市民的心里是一个记忆标点,当老厂转手签合同的时候西城的报纸电视还特意的做了一章专题介绍了其厂区的历史,苏南百无聊赖的就在家里嗑着瓜子看这报道,有些老旧的照片上甚至还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有的小街还有巷弄,她童年的时候,都去闹过玩过。
可是除了这些,那掩藏在背后的故事与辛酸,像是历史中的大浪淘沙被视而不见。
吴懋在苏南家里蹭了碗粥,看着剩了点,他笑嘻嘻的问,“能不能打包带走哈?”
苏南觑他一眼,“随便,爱拿拿走。”
吴懋悻悻的将粥铲起来放进保温盒里,这才问,“你现在安全了哈,想去哪里?”
苏南愣了下,浅浅一笑。
才十一月份,下起了第一场雪,相比较西城以往的记录,显得是有点早了,苏南心灰意冷的蹲在雪地里感受了下突如其来的湿气,其实下雪未必冷,后面的日子才更加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