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咿呀”一响,荀真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陶大爷。
陶大爷挥手让两名丫鬟下去,然后顺手将房门关紧,转身进内室,看向站起来的荀真,脸上既担忧又有一抹喜色,“荀掌制,你怎么在这楚馆里?这县城远离帝京。”
刚见到荀真时,还以为认错人了?
荀真想要感激地一拜,陶大爷赶紧伸手搀扶,“荀掌制,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吗?当日没有你对我陶家的大恩,只怕今日我也未必有好日子可过。”
这人正是昔日荀真有一面之缘的陶家小姐陶英知,刚刚在楼下荀真被她强抱之时,还想要反抗一下的,只是近距离看到这个什么陶大爷居然有耳洞,再一细看她的容貌,再想到他的姓氏,这才认出此人居然是陶英知,方才放心。
“陶小姐,说起来话就长了,对了,你怎么穿男装逛楚馆?”荀真还是满脸好奇,最后联想到听姑父魏纶说过陶家找回了一个私生子,给上了族谱名叫应知,与那小姐的名儿相似得很。
“莫非陶家那个所谓的私生子就是你?”她睁大眼睛。
陶英知苦笑了笑,“若我不女扮男装,我家的产业也守不住,爹自那次后就卧床不起,眼看病得快不行了,族里的人开始打我家产业的主意,我这是没法子才会这样做,努力学了男子举止一月有余,这才敢抛头露面撑起家业……”
荀真听着这陶英知那如布一般长的往事,也不禁唏嘘起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对了,陶小姐,京里可有太子殿下……薨逝的传闻吗?”她问得小心翼翼,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陶英知摇了摇头,“没听过,太子殿下好端端地怎么会薨逝?荀掌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要砍头的。”
“真的没有?”荀真又追问了一次。
陶英知摇了摇头,这真没听说过,然后看到荀真又是笑又是哭的,脸上的表情丰富之极,诧异之余正要问,最后却看到她嚎啕大哭,甚是凄凉,不禁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慰了起来。
半晌后,荀真这才收起泪意,抬头歉意地看着陶英知,“陶小姐,让你见笑了。”这才将如何置身青楼的大概过程说了出来。
“可恶,世上怎么有如此恶毒的女人?”陶英知怒骂出声,难怪梅姑那个贪财的老鸨对她开的五千两天价的赎身银子也不敢收,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缘故。“荀掌制,现下可如何是好?你在这儿始终不安全,报官又对你的名誉有损……”
荀真看到陶英知一脸的焦急,值此苦难之际还有人伸出热手来相助,心下颇感动,“报官不行,只怕对方连这官府也控制住了。”那可是皇子一级的人物,岂会将她随意安置在一个控制不了的县城内?
她起身踱了踱,这才回头看向陶英知,“陶小姐,只怕要麻烦你将我亲笔书信一封送到魏家去,交给魏纶,他自会想办法找人来救我。”
“魏纶?”陶英知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想到上回就是魏家出面,布料一事才算完结,想到荀真与魏家应该有特殊的关系,这才不再相问,而是点了点头。
陶英知忙朝外面的人说是要笔墨侍候,要与姑娘做诗,还命她们送上一套正常的服饰给荀真换上。
陶英知接过荀真的信,此时她走不掉,忙将亲信随从唤进来,将信交予他,要他连夜赶回京城,一刻也不许停留,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
荀真在隔壁的房间里正换上衣物,听到外间陶英知小声地吩咐,心下紧绷的弦才算稍微松了松。掐指算了算,据陶英知所言,这信送到京城将是明日傍晚之时,不知能不能赶得及让人来救她?也不知宇文泓可有受伤没有?心下一想这些个事又乱糟糟的。
陶英知见荀真许久没出来,亲自推开门进去,“荀掌制,没事吧?”
“啊?没有。”荀真忙将衣带系好,转身出去。
陶英知见她安好,这才放心地道:“信我已交人送出去了,荀掌制莫要担心。”
荀真笑了笑,然后又表情一肃道:“陶小姐,此时仍放松不了,只怕那卖我来此的人这会儿还要折回来寻我,再以我为质要胁太子,从中渔利,所以我这儿十分不安全。”想到庄翠娥的死,她心里仍是难过又气愤,“明儿一早,陶小姐还是赶紧离去,切不可在此逗留,免得让荀真拖累了。”
“荀掌制,你这话我不爱听,我说过你对我陶家有大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若你不嫌弃,往后人前唤我一声陶哥,人后一声陶姐。”陶英知慷慨地道。
荀真感动地抱住陶英知的身子,“陶姐。”
“小妹。”陶英知笑着唤了一声。
当夜,宇文泓就收到消息,晋王与三皇子府的人有所行动。
------题外话------
感谢woajr送的钻钻!
感谢送票票给某梦的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