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搜查仍然一无所获。季莫申科满肚子火,打算停止搜查了。但是,在女佣人住的狭小的屋子里,谢廖沙正要离去,忽然听见那姑娘压低声音说:
“没错儿,在厨房,炉子里。”
十分钟后地窖被找到了。一小时后,两吨卡车满载着一桶桶一袋袋的货物,驶离了饭馆老板的家。
白天,天气很热。玛丽娜·雅柯芙列芙娜回到家里。阿尔焦姆讲了保尔的事,她伤心地哭了。她的日子真是太苦了。无以为生,只得靠给红军洗衣服维持生计。
一天傍晚,阿尔焦姆急冲冲地赶回家。人没进屋,便说:
“保尔来信了。”
信上这样写着。
阿尔焦姆,亲爱的哥哥:
告诉你,我还活着,虽然不是很健康。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大腿,不过医生说没伤着骨头,会好起来的。我可能会放假,所以我出院后就回家一趟。妈妈那儿我没去成,结果参了军,现在是科托夫斯基骑兵旅的战士。旅长科托夫斯基英勇善战,你们一定听说过吧。我非常敬佩他。妈妈回来没有?如果她在家,就说小儿子向她热烈问候。请原谅,让你们担惊受怕。
你的弟弟
阿尔焦姆,你到林务官家去一趟,转告此信的内容。
又及
妈妈泪流满面。
谢廖沙常上车站,去那节绿色车厢。车厢上挂着“师政治部宣传鼓动科”的牌子。丽达和弱德韦杰娃在一个包厢里办公。
谢廖沙在不知不觉中和丽达亲近起来。每次会面,都会引起一种朦胧的欣喜感觉。
这个时候,第十二集团军的宣传列车停在铁路上,宣传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谢廖沙也忙得不分日夜。
有一天深夜,他送丽达回车站。谢廖沙连自己也觉得突兀地问:
“丽达同志,我怎么老想见到你呢?”又说:“见到你真开心,工作劲头足,想永远不停地干下去。”
丽达站住了。
“勃鲁扎克同志,这样吧,咱们讲好,今后你别做抒情诗了。我不喜欢这样。”
谢廖沙顿时脸涨得通红,像个受了训斥的孩子。
“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他回答,“可是你……难道我说了反革命的话?同志,我往后决不会再说了!”
他匆匆握一下丽达的手,逃开了。
接连几天,谢廖沙没有去过车站,他总是推脱太忙。
一天夜里,革委会委员舒季克在回途中,有人朝他打黑枪,搜查了几次,从一个称作“狙击手”的组织中搜出了武器和文件。
丽达·乌斯季诺维奇到革委会来开会。她叫谢廖沙到一边,问:
“怎么了,小市民的自尊心在作怪了吧?私人的事务影响了工作,那可不行。”
于是,谢廖沙又是一有机会就往绿色车厢跑了。
后来,谢廖沙去参加一个县的代表大会。回来后,又遇到了丽达。临别,谢廖沙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丽达生气地把手抽回。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谢廖沙处处躲开丽达。后来,丽达坚持要他作个解释,他就懊恼地说:
“没什么可说的。你说我有小市民习气,或者是背叛了工人阶级。”
高加索红旗师的军车抵达车站。三个黑乎乎的指挥员驱车来到革委会。那个瘦高个儿冲着多林尼克吆喝:
“你什么也别跟我说。给一百车草料。战马快饿死了。要不给,我把你们通通砍了。”
多林尼克摊开双手,说:
“同志,我上哪儿去给你弄草料呢?草料要到村子里去弄,两天也拉不回来。”
瘦高个儿发火了。
“我告诉你,如果车上还没有干草,统统砍头,这是反革命。”
多林尼克也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