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予却没再说话,只深深看她一眼后,压低帽檐,大步迈入雨中。
他没有要她撑,就好像多问的那一句话,只是为了听她怕不怕他。
真是个怪人。
这便是谢昳以为的初见。
……
接下来这顿饭,谢昳吃得实在是不痛快,时不时就有人劝她喝酒,理由冠冕堂皇,说是同学一场,要一杯泯恩仇。
偏偏李教授也在旁边劝酒,目光欣慰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
除了那么一两个仇深似海的,其他人跟她的过节其实不大,顶多泼过水撕过情书抢过男人嘛。
谢昳只得故作爽快地接过一杯又一杯和解酒,到最后已经喝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她晕晕乎乎地喝干最后一杯,滚烫的酒液入喉,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嚣张,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酒终人散,趁着众人留下来互换名片和联系方式的时候,谢昳和李教授打了声招呼,拎着包迅速溜走。
她一路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身形笔直地走到离巷子老远的一家便利店门口,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给韩寻舟打电话。
酒精作祟,谢昳眼神有些涣散,手机屏幕一个变两个,拨了好几遍才接通。
“舟欧舟……嗝……”
“你喝醉了?”
对面的韩寻舟一听就知道,这女人醉得不轻,平时她可不会这么软绵绵糯呼呼地叫她。
“……舟舟”,谢昳小心翼翼地捂住手机,神情严肃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快点帮……帮我叫个车,今天来的一屋子人我都得罪过,看着我都……都咬牙切齿的,你再不让人来接我,我小命就要不保啦!”
韩寻舟听她那神经兮兮的语气就觉得好笑,翻了个白眼:“……定位发我。”
谢昳乖乖地给她发了定位,挂了电话塞进包里。
周仰杰高跟从来都是中看不中穿,这才一个晚上,脚弓和小趾便无比疼痛。
她脱掉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蹲在地上等车来。
路边的枯草褪去了春夏时柔软的触感,由于干燥失水变得锋利起来,一个不慎便容易割伤皮肤,但也比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舒适些。
地上冷,风冷,身上更冷,她把西装的扣子扣起来,丝绒的裙子扯得老长,两只脚丫子拼命往里缩。
酒精的入侵让整个胃部开始隐隐作痛,谢昳皱着眉头,用两只手捂在肚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便利店里不时有人推门出来,路过她时总会多看几眼,北京郊区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不多,这么好看的更没几个。
就在谢昳冻得嘴唇发紫都快看不出口红本来颜色的时候,韩寻舟叫的车总算来了,车轮轧过满是小石子的柏油路,缓缓地停在她身边,后座的车窗一点一点摇下来。
“谢昳?”
蹲着的女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眼神迷离,心中疑惑,国内现在打个车都实名制了?
“是我是我。”
她哆哆嗦嗦欢快地爬上后座的时候想,韩寻舟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叫的车很豪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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