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知道在指他发烧不来医院,还是没回消息的事儿,
又或者一语双关,
两者都有。
黎徊宴转着手里的纸杯:“犯不着问,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看起来?”傅星戎偏头看向他。
黎徊宴垂眸吹了吹热水,想起那天晚上电话里听到的女声,道:“也没饿瘦。”
“你倒是瘦了不少。”傅星戎一手搭在颈间,一路坐飞机赶车,紧赶慢赶,骨头都似僵硬了,“才几天没见……”
“工作有点忙而已。”黎徊宴说。
傅星戎:“工作那么重要呢?”
过了会儿,他听到淡淡的一声“嗯”,偏过头看过去,黎徊宴端着水杯抿了两口润嗓子。
“也是。”傅星戎活动了下脖子,道,“有了工作那边的家都不回了。”
黎徊宴:“……”
“还得等我走了,才住回去。”傅星戎道。
黎徊宴:“……”
“黎徊宴。”傅星戎问,“你又躲我啊?”
“没有。”
他没有在躲他。
之前不明白,黎徊宴现在已经明白了,包括上一次。
不想被傅星戎吸引,担心被傅星戎吸引,虽然很不想承认,他躲的是他自己。
傅星戎身上的不定性很新鲜,也很吸引人,感性让他想要去接近,理智告诉他这是不确定性的危险源头,应该远离。
他的出现打乱了黎徊宴本该有条不紊的节奏,他带给他的新鲜感前所未有,他碰到过的所有人当中,从来没有人会像傅星戎这样,身上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纯粹,有着和他完全相反的人生经历,毫无规则感。
他的人生不需要意外,而傅星戎恰恰是那个意外。
“躲没躲你自己心里清楚。”傅星戎道。
黎徊宴没吭声,颇为忍气吞声。
吊水快挂完了,护士来给黎徊宴换吊瓶。
“护士姐姐,轻点儿啊,这管儿都在晃呢。”傅星戎道。
傅星戎一会儿让她动作轻点,一会儿让她看看那吊水流速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一会儿又问人他那手凉,有没有什么暖暖。
他嘴里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人护士心花怒放,也不嫌他话多。
挺会来事儿。
这种经验看起来就不是头次了。
护士走了没几步,黎徊宴看着他叫住护士,走过去和护士聊了两句,聊了什么离得远听不清。
他垂下眼,看着手背上的针眼,指尖蜷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