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们这帮废物,蠢材,就他娘的知道进来看热闹,外头怎地没人站岗守卫?都是傻子么?一帮废物!”
手中的鞭子没头没脑的便是朝着家丁们的脸上身上狠狠的抽了过去。他显然极是生气,手上劲儿极大,那鞭子抽在脸上,立刻就是一道鲜红的痕迹显出来,而后一粒粒的血珠子便是渗了出来。
家丁们也知道犯了错,都低着头不敢话,任由鞭子抽在身上,再疼也是强忍住了。
王通抽了好一阵儿才停手,一摆手:“滚出去六个人!”
“是!”家丁们身子挺得笔直,大声应是。
等他们出去,王通才向那清瘦男子拱拱手:“倒是让张先生见笑了。”
张寒脸上却是半分尴尬的神色也没有,笑道:“董大人这些家丁,真真是有强兵风范,这才多少时日,手下便有了许多虎狼。学生佩服之至,何来见笑之?”
“张先生谬赞了。”
董策走过来笑道:“一别经月,张先生安好?”
对于这个曾经对自己表示出现善意虽然不知道这善意来自于何处的人,董策心里还是很有些好感的,也感觉欠了他一个人情,因此很是客气。张寒是许如桀的幕僚,许如桀死了之后,他便是没着没落起来,也不知道最近在哪儿讨生活。
“不过是浑浑噩噩度日罢了。”张寒叹了口气:“东主不幸,学生也没了着落,这些时日正收拾东西,打算前往大同镇一趟,看看能不能寻个清客的差事,五尺的汉子,总不好就饿死了。”
董策头:“大同镇官儿多,差事也多,张先生去了,定是大用。”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道:“在下一儿心意,聊作盘缠。”
张寒却是不接,反而是后退两步,深深一揖,道:“本欲往大同镇一行,今日见了大人,学生却变了心思。大人家大业大,可能赏学生一碗饭吃?”
董策一怔。
张寒的意思,是要投效自己?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成长为一方可以吸引人来投效,攀附一个前程的势力。
张寒的本事董策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许如桀当日的内政,基本上都是他在管,而且管的是井井有条,颇为娴熟干练。自己手底下,倒是刚好缺少这等人才。
至于其来路,自己却是不清楚,而且忠诚度,自然也是很有限。
想到此处,董策便是哑然失笑,忠诚度?别人凭什么对自己忠诚?若是他得了好处,和自己这个团体息息相关,团体在,他的好处就在,那么忠诚自然就有了。以利益为链接之桥梁,才是最稳固的。
先把他放在身边当一个幕僚高参式的人物,且看看,且看看再,等到观察的足够了,再决定是不是委以重任。
想到此处,董策微微一笑,伸手把张寒扶了起来,哈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能得先生投效,乃是在下之幸。”
张寒心下一喜,又是后退两步,深深一揖:“多谢东主!”
毕竟是礼不可废,既然定了身份,就要立下规矩。就像是再得宠的外室,你若是进了府里,做了星,也得给正室上茶,先把名分定下,让人拿捏着每日站规矩。
董策问道:“张先生,你方才,留下这刘大库?”
“是!”张寒看了刘大库一眼,这厮倒也是机灵,知道张寒为自己好话,便也不再哭喊了,强忍着疼痛,身子一抽一抽的。
“这刘大库虽为人贪鄙,却是管理仓库的一把好手,武库内外出入,保养作废,都是条理清晰,账目做的很是明白清楚。大人去了武库,一看便知。”
董策瞧了刘大库一眼,心道没想到这厮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毕竟不是后世,这个年代哪里有许多专业人才?像是刘大库这等人,在这等偏远之地,已经算是个堪用的人才。
董策微微头:“那就去看看!”
他向两个家丁招呼道:“你俩架着这厮去。”
又问张寒道:“你去不去?”
“学生便不去了。”张寒笑道:“寒舍虽贫,也有些舍不得扔的东西,总得回去整理整理,收拾一番。”
董策头:“先生也不用着急,两个时辰之后,我在十里铺北门儿等你。”
张寒自是应了。董策一干人往武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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