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兴许是太过疲倦,不知不觉就在忧伤和疲惫中渐渐地昏沉下去,司马翘楚偏头看着她睡梦中因为触碰到车窗而微蹙的眉心,轻轻把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看着江皖南的侧脸微微顿目。
若是真把她带回南国,该如何安置?
拓跋阿娇刁蛮任性,嚣张跋扈,而江皖南也不是颔首低眉逆来顺受的女子,难不成真的是不得安宁吗?倘若把她安放在宫外,怕是以她的聪明才智,想要逃走即便是排了最为精湛的官兵看守都无济于事。到底该怎么办那?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就留到回到南国再想,皖南说到底是跟北国接壤的地方,若是到达琼州转往皖南,倒是避开韩止战最好的办法,只是这样途中必定少了些乐趣,罢了,难得江皖南开口就由了她。
司马翘楚轻轻的拂过江皖南的发丝,世间竟然真有这般让人心动又忌惮的女子,还真是有趣。
微微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却猝不及防的荡漾开来。司马翘楚把披风盖在江皖南的身上,马车奔波一夜,暖阳初升的时候窗外传来夫子的声音沉声道:“少爷,琼州到了,我们直接进城吗?”
“进城,找一家客栈,调整休息好,夜幕时分出发去皖南城。”司马翘楚轻声回答道。
“什么?少爷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夫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皖南城。”司马翘楚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少爷,为何我们要选择一条南辕北辙的路途,皖南城跟北国交界,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会让我们陷入险境啊,此外,韩止战一路穷追不舍,若是我们在舍近求远赶往玩南城不是给韩止战机会找到我们?”夫子担忧的问道。
“正因为韩止战穷追不舍,为了避其锋芒,我才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他绝对想不到我会冒险转去皖南城,这样他便是从琼州是去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只要继续装作商队即可。”司马翘楚沉稳的回答让夫子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反驳他的理由,可是想想总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紧皱着眉迟疑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句:“这……”
“按我说的做。”司马翘楚掀开窗帘横眉道。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夫子无奈的点了点头,江皖南听到声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有些头晕,马车中映入微光,她打开窗帘,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司马翘楚把披风脱下来裹在江皖南的身上,江皖南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城池,城门上写着两个字,琼州。
当日妄图逃出京都,却在遥城就被捉了个正着,没想到这次原本以为韩止战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离开京都,在遥城定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才短短的一夜的时间,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琼州,绕过了遥城,竟然绕过了遥城。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禁有些震惊司马翘楚的马究竟有多快。快些也好,快些便是来不及想那些有些没得。
“你在看什么?若是冷就坐回来,若是在生病了不要连累我。”司马翘楚有些好奇的问道。
“琼州,这么快就到琼州了。你的马过分快了些……”江皖南呢喃的回答道。
“自然是快,我的马都是千挑万选最为精良的汗血宝马,这个速度我倒是嫌慢了。怕是在大战这些时日没有奔跑懒了些。”司马翘楚洋洋得意的说。
他总是有一种优胜者的气场,带着些王者与生俱来的骄傲。初见让人厌烦,可是听得多了,见得多了,竟然觉得有些可爱。江皖南不屑的轻笑一声,笑他像个喜欢炫耀的孩童。
“你笑什么?”司马翘楚不悦的问道。
“你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城,当真不怕韩止战已经下了文书全力追杀你?”江皖南浅笑着问道。
“你都说了我的马快,即便是韩止战已经下令,快马加鞭,传到琼州最快也要到今日深夜,我们日落便出城,他绝对来不及。”司马翘楚不以为意的说。
他看了眼江皖南道:“此行离开琼州便一路赶往皖南。”
“真的?”江皖南有些兴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