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弘晰曾经还被议过皇太孙,先帝爷那会儿带他去畅春园读书,也算是恩宠有加。虽然这些年李青菡不刻意去打听,可她其实是知道的,弘晰身边仍然有些人,提及当年皇太孙之事。想及此,李青菡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万岁爷登基这么长时间,前朝也不是没有立储的声音。可每次都被万岁爷挡回去了。随着诸位皇子年岁的渐长,这事儿怕是避无可避吧。这可怎么办呢?这储君可是半个天子了,即便亲如兄弟,也要行礼。这样的高低之分,难免让人心理失衡。而作为太子的那个人,被众人捧着,其实也相当于是个靶子。想想先帝爷那会儿,对万岁爷有多少的猜忌。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对李青菡来讲,若是真的立储,绝对不是件乐观的事情。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她突然想到雍正朝时,似乎用了什么秘密立储。若能够这样,是不是就能够减少一些风波呢?万岁爷生前不立太子,但选定继位者,等万岁爷去世后,朝臣将有关遗诏昭告朝野。仔细想想,这一招倒是挺思虑周全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朝代,皇位继承人的选择关乎国本,怎样平稳地交接皇权,成为历朝历代不断探索的大问题。秘密立储比之公开建储多少是可以规避可能的夺位大战。正沉思着呢,却听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朕的菡儿这是又神游九霄了?”说话间,胤礽已经走了过来。李青菡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万岁爷尽会打趣臣妾。”说着,向玉珠投去一个责备的神色:“外面那些奴才愈发不尽心了,万岁爷来了竟然也不通报一声。”胤礽懒懒的摆了摆手,玉珠会意,恭敬的退了出去。李青菡努了努嘴:“臣妾算是知道了,那些奴才都是被万岁爷纵容的。”这样的歪理让胤礽忍不住哈哈一笑,下一瞬,他伸手弹了她鼻尖一指,“你呀,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愈发伶牙俐齿了。”李青菡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奉上:“在万岁爷面前,臣妾哪里敢?”到底是胤礽沉不住气先开口了:“方才是为了今个儿皇后前往乾清宫的事情烦心吧?”李青菡面上一顿,难得的有些气愤道:“那年氏再是个香饽饽,臣妾也不依皇后娘娘的意思,指给弘晰做嫡福晋。这弘晰成什么了?难道专捡弘曜不用的用?”这么多年,这算是李青菡子嗣不旺雍亲王府邸雍亲王拿着茶盖撇着茶杯中的浮沫,眉头深锁。坐在他对面的怡亲王,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四哥,你说万岁爷方才所说的秘密立储一事,真的可行吗?”雍亲王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僵了僵,深思半晌,缓缓道:“万岁爷的心思的确是越发深沉了。说真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给万岁爷出谋划策,竟然想到了这一招。”凭心而论,这的确是比公开立储有很多的优势。起码能够缓解储位之争的纠纷。只是,到底是否可行,前朝可不乏一些迂腐的大臣,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着各大家族的利益。秘密立储这旨意一下,少不得有生些纷扰。万岁爷之所以今个儿传他和怡亲王入宫,这是在给他们出难题啊。“四哥,不管谁提出来的。这事儿我看万岁爷是铁了心了。你我二人势必是要奉行到底的。可这样的话,就真正和赫舍里一族撕破脸了。前朝后宫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二阿哥,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二阿哥推上储君之位。这秘密立储绝对会给赫舍里一族当头一棒,少不得会有些动作。”雍亲王放下茶杯,摸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下一瞬,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万岁爷的性子那索额图又不是不了解,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有些忌惮的。虽然赫舍里一族是万岁爷的母族,可你瞧瞧,比之皇阿玛那会儿佟佳氏一族的辉煌,如今这赫舍里一族有几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可用之才。赫舍里一族混成这样,不过是表面的风光罢了。可实质上,纯粹就是个笑话。”怡亲王嘲讽的一笑,也感慨道:“是啊,咱这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二阿哥都约束不好,给万岁爷上折子说要娶年羹尧的妹妹年氏。这倒也罢了,原本就是个笑话,给大家徒增茶余饭后的笑料就是了,偏偏皇后娘娘思维异于常人,自以为是的去万岁爷面前求情,说什么,一两年之内不宜婚配,要把年氏指给弘晰阿哥做嫡福晋。这是什么鬼话?万岁爷岂会让人如此愚弄?”雍亲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明个儿便是大阿哥大婚之日了,到时候诸位宗亲贵族,文武百官都是要赴宴的。就怕皇后娘娘仍然自以为是,不怀好意的撮合年氏和弘晰阿哥。若真是那样,那她真心是把自个儿给玩死了。”怡亲王摇头:“有皇贵妃娘娘在,自然不可能让弘晰阿哥承受这样的屈辱,可这年氏,倒当真是棘手的很。四哥你觉着,万岁爷现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雍亲王斟酌几秒,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次,我是真心揣摩不透万岁爷的意思了。年羹尧不过是爱新觉罗的奴才,却仗着自己的军功打旁的主意。可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抛除其他的,年羹尧也是个奇才。所以说,万岁爷肯定得成全他的体面的。至于到底如何成全,这的确是很引人遐想。”怡亲王听出了几分端倪,诧异道:“四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该不会四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吧。这年氏,许会真的入宫侍奉万岁爷左右,而且,位分应该不会太低。这般荣宠下,才更能够试探年羹尧的野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