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长而卷,扑闪似一对小蝴蝶,侧过脸对着他,笑个不停。&ldo;到了。&rdo;车抵达学校大门,肖劲面无表情宣布,暗示她是时候闭上嘴下车。然而江楚楚一旦下定决心则绝不轻言放弃,江如澜从码头工做起,离船王只差一步,江展鸿负资产起家,也赚够半山别墅,江楚楚立志从十八岁追到二十八岁,立志一定拿下barsix火辣。&ldo;我有眼会看,当然知道已经到校。不过你这样讲话好没礼貌,开头都没称谓,我难道是空气不存在?&rdo;肖劲被念得头晕,不得不做出退让,&ldo;江小姐,时间不够,你该下车。&rdo;&ldo;我刚才讲得口干舌燥结果都归零?不可以再叫我江小姐,必须叫我阿楚。&rdo;他无声抵抗,她当然有策略跟上,&ldo;这都不答应,那就叫我baby,等你三秒钟,不答应我就亲你喽。&rdo;亲?比绑架勒索杀人虐待更恐怖。肖劲一分钟之内低头认输,&ldo;阿楚……到了……&rdo;目的达到,楚楚心满意足。再看他垂头丧气,拳击场上落败都惨不过当下。她忍住再伸手勾一勾他下颌的冲动,拿起书包同他说拜拜,下车跑走。终于,车内只剩下肖劲一个,这是上帝对他最后的怜悯。他长叹,肩膀脱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额头也靠过去。颓然、踌躇、心乱如麻。像一棵大树轰然倒塌。但谁猜到&ldo;伐木工&rdo;居然折返回来,绕到驾驶座右侧敲动玻璃窗。他的心再一次提起来,咽一咽口水,喉结颤动,按下车窗。她弯腰,笑满眼底,&ldo;晚上见……&rdo;&ldo;阿劲。&rdo;轻轻似一片羽毛,从天空到人间,最终落在他心上。带来微微的痒。因时间来不及,话说完必须拉紧书包往前冲,争取在铃声敲响之前迈进教室。不畏辛苦再跑一回,为的只是同他说一声&ldo;晚上见&rdo;,当然,还有那句朦胧微甜的&ldo;阿劲&rdo;。真是傻。而他呆坐在车内,也快被这类&ldo;傻瓜&rdo;病毒感染,等待咳嗽、流涕等等病理反应。一个飞蛾扑火,一个无药可医。☆、蒙昧蒙昧五点三十分下课,三点钟开始莫名发笑,糖果的缤纷桶糙莓的微酸一并攀爬舌尖,令她不自觉嘴角上扬眉眼微酣。四点三十分,她在纸上写下一连串问候话语‐‐&ldo;下午好啊,有没有想我?&rdo;‐‐太主动又太贫乏,不好不好。&ldo;怎样,我们去哪里约会?&rdo;‐‐期待他给建议?少做白日梦。&ldo;阿劲,你打算几时开始履行男朋友义务?&rdo;‐‐这句不错,隐晦地催促他进入角色、加快步调,做本埠最佳男友。红笔画圈,反复背诵,力求做到流畅自如。江楚楚的爱情一经滋长,瞬间如藤蔓蔓延,无人能阻挡她勇往直前用尽全力去追。终于下课铃响,感谢上帝大赦,她一早收拾好书本只等老师放行。等闫子高起身抬头,教室里早已经没有江楚楚身影,他的失恋苦楚无人倾诉,只得自己吞。她是破茧的蛾,正不顾一切去找她命中的火。车海人群中第一眼便窥见他身影。颀长身躯斜靠车门,黑色西装紧掐腰背,仿佛只一抬手,布料就要被肌ròu撑破,裂个彻底。来来往往,无数人从他身边走过,都未能有一个挡住他面孔。平凡众生都是南来北往的鸟雀,唯有他是一棵树,枝干参天,叶片丰茂,扎根于此,可供她遮风避雨永伴身边。&ldo;阿劲!&rdo;她站在阶梯上远远赠他灿烂笑脸,与他挥手、大声呼唤。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追到她第一眼就已经放开笑容,毫无保留向这座匆忙冰冷的都市展示他长年深埋的、那一刻温柔跳动的心脏。柔软易碎,又是坚韧不拔。人人都是多重叠面,复杂难懂。她抬脚,快步从阶梯向下,经过放学后归心似箭的同学老友,也经过麻木下班的中年教师,再穿越一道尖牙利齿高高铁门,仿佛公主脱掉华丽长裙穿上坚硬铠甲,从到终点,披荆斩棘、栉风沐雨,终于来到他身边。&ldo;等很久吗?&rdo;右脚脚尖点地,以此为圆心半空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