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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岁月静好，且虽天已进寒冬，万梅冬供奉是不缺的。五皇子谢莫如心情都不错，五皇子搬来的议储位一谢莫如与五皇子在山上过神仙日子，时不时去庙里看一看菩萨，或是与文休法师聊一聊天，五皇子心下深觉稀奇，辞别文休法师，与谢莫如下山时方道，&ldo;我还以为见和尚只会说佛法呢。&rdo;谢莫如笑，&ldo;除了做法事祭礼，你何时见我烧过香？我并不是佛信徒，更不懂佛法。大师年轻时便有博才之名，他游历各国，历经战火，最后皈依佛门。大师的学问，不比现下翰林院的学士差。&rdo;&ldo;这是自然。文休法师于佛门地位卓著，&rdo;五皇子问谢莫如，&ldo;大师占卜真有传说中的那般灵验？&rdo;谢莫如眉眼一弯，&ldo;这个啊，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吧。&rdo;&ldo;那次使团回帝都的事，不是你来找大师占卜的么？&rdo;他媳妇早就与文休法师相熟是真的。&ldo;我是碍不过祖母的情面，方请大师卜了一回，事后想来颇为后悔，从那儿之后，许多达官显贵想请大师为他们占卜，扰得大师不得清静。&rdo;山间小路有冬日午后的阳光洒落，谢莫如呼吸间带出团团白气，道，&ldo;但其实我是不信的，不过是借大师的身份安一安众人的心罢了。&rdo;五皇子拉她手，小声道，&ldo;刚出西山寺，不好这样大大咧咧说不信的。&rdo;他媳妇真是心直口直啊，难得人家大师还肯理她。五皇子见到林间有鸡兔出没，道，&ldo;明儿个要天气还这般好，咱们去林场打猎去。&rdo;&ldo;殿下不是称病出来的么。&rdo;&ldo;父皇肯定也知道我是装的病。&rdo;&ldo;我还没骑马打过猎呢。&rdo;&ldo;简单的很，我教你。&rdo;然后，五皇子的教学效果很是一般，谢莫如在林场跑了半日马连根鸡毛都没射中，把五皇子笑的，一面吩咐侍从去把猎物装车，一面同谢莫如道，&ldo;怎么这么笨哪！哈哈哈！&rdo;又是一阵笑。谢莫如白眼他，&ldo;就你聪明，行了吧。&rdo;五皇子眼中的笑忍都忍不住，也不会安慰人，一味笑，&ldo;摆你跟前都射不中。&rdo;谢莫如不理他了，五皇子絮叨着回家怎么吃这些猎物，&ldo;鹿肉烧来吃，兔肉炖来吃，野鸡烧汤，獐狍也叫厨下现收拾做了。黄羊我亲自来烤，给你尝尝我烤肉的手艺。&rdo;又絮叨，&ldo;可惜没遇着熊，不然熊掌也好吃的。&rdo;谢莫如弹弹手里的弓弦，道，&ldo;熊得冬眠。&rdo;&ldo;是哦。&rdo;五皇子又一阵笑，收了媳妇手里的长弓箭囊，这才想起安慰媳妇一句，&ldo;是不是啥都没猎着生气啦？别气啊，明儿个咱们还来。&rdo;&ldo;行啦，适可而止吧，我还叫你笑话第二遭不成。&rdo;&ldo;那咱们在家里练好骑射再来。&rdo;五皇子热气腾腾的还要骑马，谢莫如道，&ldo;坐车回去吧。&rdo;五皇子道，&ldo;骑马舒坦，你不也喜欢骑马么。&rdo;谢莫如拽他，五皇子还不听，谢莫如将脸一沉，道，&ldo;你上不上车？别叫我说第二遍！&rdo;&ldo;上车上车。&rdo;五皇子十分怀疑他媳妇是因为打猎得零蛋进而恼羞成怒了，到车上，谢莫如给他擦汗，一面道，&ldo;刚出了浑身热汗，回程又不打猎，骑马着凉风一吹，容易着凉。&rdo;唉哟，原来媳妇是在关心我啊。享受到媳妇的关心，五皇子道，&ldo;嗯，以后都听你的。&rdo;五皇子猎物颇丰，谢莫如命收拾出一些来命下人第二日给江行云、苏不语、李樵、李宣，还有谢家，各处送了些，还有给府中留守的张长史以及周嬷嬷张嬷嬷两个的，周嬷嬷张嬷嬷都有了年岁，大冬天的，谢莫如不想她们挪动，就命她们在府里留守了。谢莫如坐在暖榻上，端起热茶呷一口，问五皇子，&ldo;要不要给褚公子一些？&rdo;五皇子的伴读是褚国公府旁支子弟，就上次给人牵线打算走五皇子门路贿赂科举的那一位。&ldo;不用了。&rdo;五皇子洗过脸，换了身家常的天青色的细丝棉袍，道，&ldo;我记的林师傅生辰将近，备些笔墨纸砚的给他吧。&rdo;林师傅是翰林学士，在上书房当差，教过五皇子学问的。谢莫如自是应下，道，&ldo;我在府里已是备好了，交待给了周嬷嬷，介时她会打发人送去的。&rdo;五皇子感慨，这就是娶了媳妇的好处啊，基本上家里的事啥都不用操心。一时，外头黄羊收拾妥了，五皇子叫了媳妇去看他展现烤羊手艺。两人一直住到帝都城一场大雪的到来，五皇子与谢莫如两个裹好大氅去外面赏梅，鹅毛大雪中红梅如火盛开，恰似雪白天地间一场燃烧的烈焰，五皇子赞叹，&ldo;怪道叫万梅宫，太壮丽了。&rdo;&ldo;是啊，我头一年来也觉着，万梅宫的景致真正好。&rdo;二人在梅林中倘佯许久，直待雪愈发紧了，又有侍女相劝，&ldo;娘娘虽一身体健，可山上风寒呢。何况这雪才刚下没多久，看这天儿，总还有的下，待雪停了，景致更佳。&rdo;二人方回了别宫。谢莫如笑，&ldo;长公主的赏梅宴大概也要开了。&rdo;长公主的赏梅宴今年没开，朝中为立储吵得只怕要掀翻昭德殿的屋顶，文康长公主地位超然，也给烦得不轻，她现在连进宫都懒得进了，一进宫她娘就跟她嘟囔立太子的事儿，什么，&ldo;你皇兄也是，麻俐的把事儿定下来，啥事儿都没了。&rdo;还有什么&ldo;我看老二很好，你看呢？&rdo;文康长公主干脆不进宫不饮宴了。这个消息是苏不语与李樵李宣兄弟上山时带来的，苏不语先谢过了谢莫如送他的野味儿，笑，&ldo;家里都喜欢，你也知道，现在我封笔不写话本子，人也穷了，就不回礼啦。&rdo;谢莫如笑，&ldo;惯会说这些怪话。&rdo;苏不语李樵都是谢莫如的朋友，谢莫如婚后，彼此间也没断了往来。五皇子虽爱在外装个严整样，也有心与几人亲近，道，&ldo;不语你封笔着实可惜，永福姐姐长泰姐姐最喜欢看你写的话本子。&rdo;苏不语问李宣，&ldo;没听你说过啊？&rdo;李宣他媳妇就是长泰公主。李宣放下茶盏，一本正经道，&ldo;公主殿下见过你本人后就发誓以后看话本子就成，再不要见写话本子的人了。&rdo;苏不语哈哈大笑，&ldo;我家内人也这么说。&rdo;大家都笑了。李宣与五皇子是相熟的，李宣道，&ldo;先时听说殿下避到山上来，不好来打搅。上次殿下着人送了东西去，我想着，熟人上山大概是无碍的。万梅宫的梅花，以往也只听说过，昨日的雪实在好，我们在一处吃酒时就约好一并来了。&rdo;五皇子笑，&ldo;来得正好，我们在山上比在城里有趣多了，你们见着外头的梅花儿了吧，这花儿似有灵性，应雪才开。咱们再去瞧瞧。&rdo;几人说着就要去赏花，五皇子还特意叫了谢莫如，&ldo;都不是外人，一道去。&rdo;五皇子觉着李樵沉默少言，还格外照顾他些。瞧着万梅宫的梅花，五皇子就说起来，&ldo;今年没收到文康姑妈赏梅宴的帖子。&rdo;别的时候帖子早就应该已经到了。李宣道，&ldo;今冬事忙，母亲并未开赏梅宴。&rdo;五皇子道，&ldo;还没吵清楚呢。&rdo;苏不语话最多，与他的名字大相反，摆摆手道，&ldo;早着呢。我看那些大人也奇了怪，好像除了立太子天下就没别的事儿了。殿下还是在山上住着吧，起码清静呢。&rdo;谢莫如道，&ldo;苏相是内阁之首，难道没法子平息？&rdo;&ldo;看你说的，我爹这个首相说来是威风，可内阁七人，多有私心，起哄架秧子一般吵吵着立太子，能怎么着呢。&rdo;苏不语将手一摊，颇是无奈。谢莫如微微一笑，&ldo;这个怕也不能怪苏相。&rdo;&ldo;莫如妹妹你是个明白人。&rdo;三人皆有朝中差使，不能久留，午饭后略做停歇便告辞了，谢莫如命人折了一枝一米多高的梅花赠予李樵，苏不语顿生不满，&ldo;怎么只有阿樵的，这也忒厚此薄彼了吧。&rdo;李樵道，&ldo;是给北岭先生的。&rdo;苏不语立刻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