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接下来找家宾馆住一晚上,这条街基本上都是卖杂东西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宾馆,我也只能一直往前开,我的家乡就位于豫州地界,没想到现在多出来了这么多打麻将的,一路所过很少碰到年轻人,打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除外,现在看来主要和这边的生活环境有关。
在这里几乎是除了上学就没有别的出路,每家每户都比较重视劳动力,农村的思想都比较简单,上学一般就为了认字儿,为了是以后不会算错账就行了,在大多数人眼中,家里面的几亩地比上学值钱,学可以不上,地不能没有人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最为常见,寻常人家目光都比较短浅,只有生男孩才可以保证家里面的劳动力,至于说以后打光棍这种以后的问题,一般只会放到以后再说,我记得我们村就有几名老光棍,都是被重男轻女给害的。
一直开到前方十字路口,刚好看到一家酒店,这家酒店提供住宿服务,下车进去登记,之后直接上楼休息。晚饭是直接送到房间,吃过晚饭我和林若雨都早早地睡去,清晨,林若雨比我要先醒来,昨天开了一天车,开车这种事情比较耗费精神,我睡着睡着就被林若雨弄醒了。我一直认为男人比较好色,我现在总感觉女人其实比男人有过之而不及。
我个人眼里一直都是大老爷们当家做主,哪能让一个女人压在身下,我翻身而起将林若雨压在身下,动了两下之后竟然困得睡着了,林若雨身材娇小,力气也比较小,推了几下推不动,无奈之下开始张口就咬,我为了能够睡个懒觉最后只能由着她。等我睡醒起来已经上午将近十点钟,我一脸倦容的看着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等我的林若雨没有说话,林若雨一脸笑意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看到林若雨一脸得逞的奸笑,按照接下来的剧情,我应该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无奈实在没有演技,眯着两眼看着眼前笑成一朵花的林若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林若雨带着坏笑就要扑上来,我连忙一个跟头翻身下床,避免了林若雨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对我的负责。睡也睡了,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吃过早餐,继续开车上路,拐上高速,开始加速。下午两点,到达豫州的边缘地带,豫州属于平原地区,中部有山的地方不多,蔓延无尽的大山都集中在豫州与青州的边界地区,一个小时之后临近山脚之下,驱车绕着山路蜿蜒而行,按照林若雨刚才所说,现在才到达了青州地界。
青州地界地域辽阔,最东边与东海接壤,这里山较多,除了这一条盘山公路之外,几乎再没有别的路径可以到达林若雨所说的城市。我的家乡属于农村,林若雨的家乡属于山村,农村要比山村还要好上一点,最起码交通方便,虽然是盘山公路,车开起来依旧觉得比较费力,我几乎是全程挂二档,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只能挂一档,此时一辆五菱从我面前疾驶而过,五菱车的司机竟然在经过我的同时还鄙视了一眼,林若雨坐在副驾驶坐上一脸好笑。
这条道路宽不过三丈,进出只有这一条公路,来往的车辆比较多,大多数都比较破破烂烂,再好的公路也经不起如此折磨,此时早已不成样子,我明显的感觉到汽车底盘与地面“呲呲”的摩擦声,导致发动机如同老牛耕地一般一喘一喘。一小时前我将一辆拖拉机远远地甩在后面,就在刚才我看到那辆拖拉机从我面前快速驶去,不多时就已经消失在前方的烟尘当中。
晚上七点钟,我终于抵达青州市,我将车开到一家酒店的停车场,随后二人下车吃饭。开了一天车,舟车劳顿,晚上直接在酒店开了房间早早睡去,开车比较累,坐车也好不到哪去,林若雨竟然比我都先睡着。我看着旁边睡成大字的林若雨一脸的无语,有了男人之后的女人是不是都像林若雨这般豪放?睡到半夜我被冻醒了,林若雨这家伙睡觉竟然还卷被子,上了个厕所之后回来我直接抱着被子睡,我现在都有点想念我以前的单身生活了。
早上,两人几乎是同时起床,接着又开始相互争夺厕所,最后林若雨抢到了马桶的使用权,我则是抢到了洗手台,洗漱完毕,下楼吃饭,随后继续驱车上路。林若雨可是养足了精神,一路上又开始喋喋不休,而我为了专心开车,时不时的“嗯”,“是么?”就凭这种完全不走心的招呼居然让林若雨打开了话匣子,直接把我当成了诉苦对象。从童年生活讲到初中经历,又从初中经历一直说到毕业之后的工作。
林若雨坐在副驾驶座上说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再加上一下肢体动作,我虽然听得头昏脑涨,也大致了解了林若雨的生活经历,林若雨在一路上都在和我诉苦,说的都是种种委屈和不公平。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不能一直回忆在过去当中,说出来之后,林若雨心情好了许多,坐在副驾驶座,一脸深情的看着我不再说话。
耳根终于清净,中午开到一处镇子,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去了一趟比较大的商场大肆采购了一番,男人逛商场一般都带有目的性,看到一件商品能够快速做出买不买的决定,女人就比较麻烦,各种墨迹,经过我的再三催促,下午出发时候已经将近三点钟。林若雨坐在车里有了事情,刚才林若雨给二老挑了几件衣服,现在每件都要再掏出来在手里过一遍。
下午六点经过一座乡镇,我开着围绕着镇子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一处大宅子门口挂了一副牌子,上面写着“住宿”两个大字。这处宅子外表有些陈旧,看起来是一座古宅,门匾上面两个古朴大字,张宅。此时宅门紧闭,我停车熄火,下车敲门。
不多时,门内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位年龄看起来和林若雨差不多大小的女子开的门,我说明来意,女子先是低头皱眉,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位老者高声喊话的声音,说的是,“如果是住宿的就让他们进来!”
女子点头同意,我和林若雨跟在女子身后进入院落,我刚才在交流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位女子的名字叫孙小玲,年龄要比我和林若雨大上两岁。林若雨今天梳的是马尾,孙小玲的头发盘在脑后,在过去盘头表示女人已经出嫁,现在看来孙小玲应该是一位小媳妇。
这处宅院面积不大,房间众多,属于三进院落,走在路上,孙小玲刻意放慢脚步,小声说道:“等下老爷子要问起来的话,你们就说只吃饭不住宿,明白吗?”
我和林若雨不解的相视一眼之后同时看向走在前面的孙小玲,孙小玲没有过多解释,“不要问为什么,反正不要住在这里就行了。”孙小玲说完,刻意的扭头看了我一眼,整的我一脸郁闷。
来到最里面的院落,终于看到一位手持剪刀的老人坐在院内一张石桌旁修剪一株盆栽,年过七旬,精神抖擞,如果不是头发枯白,完全看不出来已到不惑之年,刚才就是这位老者出声高喊,老人看到我和林若雨之后,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两位是要住宿吗?”
现在的情况我有点搞不懂,孙小玲不想让我和林若雨在此处住宿,因为刚才在路上孙小玲说,别人可以在此借宿,但是就我不能,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位老者好像并无异样,一直都在专心修剪面前的一盆植物,这株植物看起来有点像是曼陀罗,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这股味道好像就来自于老者面前的那株植物。我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有吃的吗?早的话就继续赶路,晚的话那就只能多有打扰了。”
“我去做饭,你们聊。”孙小玲见状,主动选择离开,我暂时搞不明白孙小玲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一句话所以选择立刻去做晚饭。
“坐吧,家里边就只有儿媳妇和我一个老头子。”老者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头凳子。
老者悠闲的修剪盆栽,随意问话,除了打听年纪和职业外就剩下一些闲聊,感觉不到任何用意,唯一一点让我感到疑惑的是老者似乎很喜欢和我聊天,修剪花草就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中所想。平常两人说话之时都会下意识的看向对方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通过眼睛至少可以看出一些异样,但是老者说话之际目光一直都在眼前的曼陀罗上徘徊,丝毫不想与我对视,有点像是刻意为之。老者修剪花草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我暂时感受不到老者到底是何用意,我开始和老者漫无目的的闲聊。
聊天的时候我也在回顾四周,我一瞥之下竟然看到不远处走廊的一面墙上挂了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我看了两眼之后就收回目光,老者说话时候会时不时地抬头看我,目光一转即逝,我不确定老者有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发现。既然墙上挂了一把长剑,由此看来眼前这位老者也是一位练武之人,寻常人家可不会随随便便的把一把长剑挂在院内,如果宝剑是用来驱邪镇宅之用的话也会挂在房间之内。
房间之内挂上一把宝剑用来辟邪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时期,道教人士多会背负一把宝剑,多见与各种壁画之中,宝剑在以前作为兵器之用,只是后来尚武精神越来越弱,墙上挂上一把宝剑只是古时候的一种习惯,进屋时候将宝剑挂在墙上,出门时再摘下来挂在身上,久而久之养成的一种习惯,一般宝剑会选择挂在进门之后随手可及的地方。
我从和老者的聊天当中所知,老者名叫张士也,曾经有个名叫张士文的儿子在三年前遭遇车祸去世,孙小玲嫁给张士文的时间是在发生车祸前的一个月。在和老者聊天当中我感觉到老者对于孙小玲这位儿媳妇非常满意,按照时间上推断,孙小玲和老者的儿子刚结婚一个月丈夫就出车祸死去,听到这是我也多少有些动容。人有旦夕祸福,天意弄人,有时候不是人力所能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