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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仵作县令(第1页)

司徒雨的家正是在风光旖旎的霅溪湾,王舵主早也等候多时。杨鹏举见这个王舵主三十多岁年经,短小精悍,忙上前相见。王舵主道:“杨帮主,司徒雨也送回家来了。”

杨鹏举和李黑娃都是一惊。杨鹏举忙问:“什么情况?”

王舵主道:“你前阵子叫我们查司徒雨的情况,我们暗中查得这个司徒雨确实是在宫中。而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说是司徒雨的尸体也被运到家,正是昨天晚上才到的。”

杨鹏举这才听明白,感情是司徒雨已经死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司徒雨呢?杀司徒雨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杨鹏举问王舵主:“宫里死了宫女后是不是都要送回来?”

王舵主道:“也有这种情况,就是宫女正常死亡后都要通知家属。”杨鹏举听王舵主的意思是一般情况下是不通知家属的。只听王舵主又道:“听说先朝有首诗是写宫女葬身之地的,但是属下对诗词狗屁不懂,只知道是说‘雷塘’和‘廿四桥’都在扬州。雷塘是暴君隋炀帝的葬身处。廿四桥号为美景,但长期以来,实际已成为破国亡家的象征物。因为扬州古称百战之地,历史上每一次战争动乱,几乎无不与扬州沾边。承平年代繁华第一,打起仗来惨酷也第一。接下去说宫女们为弥补昔日被冷落的损失,到地下后,仍然不忘偎傍昔日的主人(“冬青”树隐喻皇帝),气味不免酸腐。宫女一生茕独惨淡,死后是否还有兴趣追求宠幸。

宋朝人习惯把天目山以北的灵隐、仙姥、宝云、巨石等山头统称为‘北山’。把天目山以南的大慈、玉岑、积庆、南屏等山统称为南山。当朝有个官员说,他的小女儿葬在临安北山僧舍,四五年来,逢春拜祭,只见寺庙两旁走廊下面,都放满了‘内人殡宫’。‘内人’就是‘内头人’——宫中女人。可知北山也是宫人葬地。”

杨鹏举看了看李黑娃,李黑娃也是一头雾水,看来大家都对王舵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到是明白了,可是他想要说的诗是什么,那就更不明白了。杨鹏举还是想去看看司徒雨的尸体再说,这件事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简单,搞得不好和赵贵和有关,应该是政治阴谋。

来到司徒雨的家里,果然见到司徒家搭起灵台,众多人往来其间。杨鹏举看到一个胖胖的老头,不停地抹着眼泪,又不停地招呼着来人,本来期望有个好靠山,谁知道反到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王舵主和两个人走过来,这个胖老头无可奈何地道:“你们想要咋的嘛?你们要钱要粮我都给了,不要欺人太甚了哈。”

王舵主上前对那个老头行了个礼道:“老伯不要误会。我们这次来是想到太子妃灵前烧柱香。这是我们帮主,他和太子是朋友。”

司徒老者见杨鹏举岁数不大,气度不凡,听说是丐帮老大,又仔细看了看杨鹏举,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来路,怕又是要来讹钱财的,这个人来头不少,怕要的更多。

杨鹏举忙上前行礼道:“司徒老伯,节哀。在下杨鹏举,和你家小姐有个几面之缘。”

司徒老者见对方彬彬有礼,这到也不敢造次,忙回礼道:“小哥有礼了。你说你和小女有过几面之缘,不知小哥是在哪里见到过小女?”

杨鹏举如实说道:“我在太子赵贵和的府上和小姐有过几面之缘。那时见到小姐国色天香,人中凤凰,哪知道才几日不见,小姐就也去了西方乐土,实在是天忌红颜。”

司徒老者一听,更加悲从心来,一阵号啕大哭。杨鹏举没想到这几句话反到把这个老者惹得更伤心了,接下来还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也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人的葬礼,但是对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这当中还有什么猫腻,所以也不敢轻易说话。

到是王舵主有见识,加上又是当地人,他上前对司徒老者道:“老人家,不知道你家小姐是如何死的?”

司徒老者止不住哭泣,抽抽噫噫地道:“谁知道?官家就说是暴病身亡。”

杨鹏举和李黑娃当然也不知道司徒雨是如何死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结果,到底是江南名媛杀人灭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黑娃上前问道:“老丈,你们就没有怀疑过?比方说令爱死得不明不白。”

司徒老者好像一下找到知音,他恨恨道:“谁说我没有怀疑过?我还找当地著名的仵作看过,可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鹏举三人一惊,看来此事当中定有蹊跷,人死了还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李黑娃还想问什么,杨鹏举喊住他道:“二哥,走吧。我们上柱香就走,让太子妃也安静安静。”李黑娃看了看杨鹏举阻止的眼神,只得依了杨鹏举。

出得来,李黑娃问杨鹏举:“六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杨鹏举道:“我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我只是觉得这老人也可怜,如果我们要他把司徒雨的尸体给我们看,我想他定会断然拒绝。但我又听说他找当地最出名的仵作也查看过,所以我们不妨找他问问。”李黑娃一听大为赞赏。

杨鹏举对王舵主道:“当地最出名的仵作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吧?”

王舵主躬身道:“当地的仵作到是有好几个。不过最为出名的还是前任县令王支前。”

杨鹏举一怔:“县令作仵作?”

“是呀,”王舵主叹道,“说起这个王县令,当地人没有人不服的。正因为他太直了,所以得罪了上面的人,因此削职为民,为了生存,他才做这行营生。不过,到现在他还是深受大家的爱戴。仵作在当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

杨鹏举不明白,在一路上,才在王舵主的解释下弄懂了仵作有职责。仵作既验伤,主要还是验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验致死因由,近似于后来的法医。一般的斗殴,检验方法比较简单。验尸便复杂得多,仵作要在没有解剖尸体的情况下,把详细的检验结果报告给有司,作断案的参考。因之,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那些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

杨鹏举一听,大感兴趣,如果王支前真有本事,他定可以知道司徒雨的死因。

一行人来到王支前的住处,令杨鹏举没有想到的是,堂堂前任知县居然住在一间草芦内,而且这间草芦还四处漏风。王支前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弱不禁风,相反的还相当硬朗,这到我杨鹏举心目中的官员形象大有出入。听到王舵主的介绍,王支前恭敬地朝杨鹏举作了一个揖。杨鹏举连忙还礼道:“使不得,你是当地父母官。”

王支前冷笑道:“不敢。我敬你,是因为你是岳元帅的传人,仅此而也。”

杨鹏举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道他的事连这种人都知道了,于是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对王支前道:“我想问一问,司徒雨是如何死的?”

王支前再次冷笑道:“宋代这种类似现代法医专业的吏役,正式被称为‘仵作’或‘行人’,又称为‘团头’,同行还有‘坐婆’、‘稳婆’等,遇到妇女下体的检验时,必须借由‘坐婆’检验。本朝宋慈编撰《洗冤集录》,颁行全国,成为宋朝以降历代刑狱官办案必备参考书籍。”

杨鹏举不知道王支前如何和他说起这些典故和术语,而且他见王支前的态度也好像不耐烦,看了看李黑娃和王舵主,不知道接下来如何问下去。

王舵主见杨鹏举为难,他只好上前说道:“王县令,杨帮主听说司徒雨是你检验的,他想知道点情况。”

王支前不悦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仵作,而你说的那个司徒宇是个女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也话,她是宫女。宫女的事我如何能办?我只是县里一个小小的仵作。”说完关门送客。

见吃了一个闭门羹,王舵主顾不得本家的面子,上前就想一脚把这大门给毁了。杨鹏举一把拉着他道:“千万不可。”三人走到一边后,杨鹏举才道:“我看此事有蹊跷,王县令好像有难言之隐。在我看来,不是司徒老者说谎就是这个王支前说了谎。”

李黑娃道:“六弟,何必作得这样麻烦。我们晚上直接进司徒雨家,看个尸体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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