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婧抬眸对上了陆老夫人的神色,“老夫人,今儿咱们不论身份辈份,说几句真心话如何?”
陆老夫人哼了哼,没搭理宋婧。
“舅母再我母亲府上住了十几日,是我的意思,一方面我母亲有个人能陪着说说话,另一方面还能陪陪义姐,舅母实在太累了,既要照顾陆家大大小小的事,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照顾老夫人您,我实在是看不到去了。”
陆老夫人听着直蹙眉,“九王妃到底要说什么,闵氏是陆家长媳,替陆家分忧本就是理所应当的,照顾婆母更是份内之事,不是每个人都如九王妃那般潇洒自在的,九王妃若想做个好儿媳,倒不如进宫去瞧瞧病了几日的太后!”
陆夫人对宋婧的印象极差,本想仗着身份教训一顿,只不过想起了以往的事而略有收敛,只是简单地提醒一两句,让宋婧莫要多管闲事。
“陆老夫人误会了,我只不过想知道,为何舅母住在郡主府相安无事,一回陆家立即就猝死而亡了,实在有些巧,舅母温柔贤惠,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宋婧的目光的棺椁中移到了陆老夫人身上,眼含质问,“老夫人究竟是对我不满呢,还是故意针对舅母呢?”
陆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不悦的看着宋婧,“胡说八道什么,闵氏是我儿媳妇,我还能故意陷害她不成,对我对陆家又有什么好处?”
陆老夫人是气不打一出来,认为就是宋婧胡搅蛮缠,故意使坏,就是故意针对陆家。
宋婧又道,“陆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爷帮着照看舅母,陆斐才走了几日,就出了事,回头爷该如何像陆斐交代?”
宋婧的语气仿佛已经认定了闵氏就是陆老夫人陷害而亡的,气的陆老夫人脸色涨红,闵氏死在她屋子里,陆老夫人一连两日都没休息好,这口气她还没地方撒呢,又找上门来一个晦气的,陆老夫人忍无可忍。
“笑话,这里是陆家不是九王府,闵氏是我多年儿媳妇,我又如何会陷害她,九王妃年纪轻轻何必揪着陆家的事不放,诚心要和陆家过意不去呢,九王妃还是莫要再纠缠不清了!”
陆老夫人显然是没了耐性继续纠缠了,看着宋婧那张脸,陆老夫人恼的不行,心底的怒气一簇簇的往上翻涌。
“九王妃,我母亲就是被人害死的!”陆瑕挣脱了婆子的束缚大喊一声。
宋婧挑眉,“陆老夫人,现在可不止我一个外人怀疑不对劲了。”
陆老夫人瞪着两个婆子,一帮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瑕姐儿不懂事,定然是被人误导了,还是那句话,闵氏是陆家儿媳妇,陆家没有陷害她的理由!”陆老夫人沉声。
“有!陆家有!”陆瑕又喊了一句。
陆老夫人眉头紧皱,怒瞪着陆瑕,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解气,从未觉得陆瑕这般厌恶。
在陆老夫人眼中,凡事和宋婧沾边的,她都厌恶,包括现在的陆瑕。
“松开她!”宋婧瞥了眼两个婆子,眸光凌厉,吓的两个婆子顿时后退了一步。
陆老夫人见状低声怒骂了一句没用,冷眼看着陆瑕,似是想听听陆瑕能说出什么来。
“你说吧,只要和这件事有关系,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宋婧低声说着。
“九王妃!”
陆赋闻讯赶来,对着宋婧行了礼,“不知九王妃大驾,有失远迎,还望九王妃莫要怪罪。”
宋婧摆摆手,“陆大人见外了,如今陆家出了这样的事,本妃甚是痛心,过来瞧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陆赋不敢小觑了宋婧,还没开口陆瑕一个箭步冲上前,跪在了宋婧膝下,“其实母亲早在大哥去徐州城前已经中毒了,下毒之人就是祖母院子里的鹤声,这件事大哥也知道。”
陆赋倏然眉头紧锁,低声怒斥,“谁准予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父亲,是你威胁大哥不许揪着康家的事不放,那日书房谈话我都听见了,所以您才挟持母亲要挟大哥妥协是不是!”
陆瑕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众人都怔了下。
陆赋面色波澜不惊,斜了眼陆瑕,“又在胡说了,我知道你母亲逝去对你打击很大,瑕姐儿,闹也闹够了,该收敛了。”
陆赋的神色平常,叫人瞧不出任何异样,甚至还有一股失去妻子的隐忍悲痛,对陆瑕的无奈和放纵。
只有陆赋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此刻有多么恼怒,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份恼怒压了下去。
陆赋终于想清楚了这几日一直没想通的问题,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闵氏怎么会突然骤逝。
一定是九王府在背后搞鬼,赵曦盯上了墨王府和康家,要拿此二人开刀,之前康家被百姓发现贪污赈灾粮草的事也是赵曦所为。
闵氏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陆家,等陆斐回来第一件事就会是检举揭发康家贪污赈灾粮草的事,不仅如此,许是还会牵连墨王府。
而赵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击垮陆家,甚至让陆家成了他手中的枪杆子,和墨王府自相残杀。
好深的计谋!
陆赋深吸口气,忽然间明白了赵曦为何一开始就对陆斐刮目相看,却对陆家过意不去了。
一定是赵曦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