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皇后嗤笑道:“对了,本宫忘记了,是你清芬害得宸妃胎动不安的——本宫不保你,难道宸妃她就会保你么?清芬啊,许多事,你得自己想想清楚!”
清芬的眼神却是木木的。也不知道久经过了多久,清芬对着皇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卑微,自然愿意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只是,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忘记了今日所言……”
深夜,萧绾心却是睡得不安稳。白天里蕊珠告诉了萧绾心那佛珠的隐秘,萧绾心便觉得除了蕊珠、壁珠之外,身边再无人可信了。
清芬——
那一日,清芬为了家人偷盗柔仪宫中的珠宝,萧绾心都有意放过清芬一马——虽然萧绾心对待清芬不似对待壁珠和蕊珠那般,但是也一直优待。却不想,恩将仇报的,竟然是自己宫中的掌事姑姑。
萧绾心睡不安稳,蕊珠守着夜,自然也是睡不安稳。见到萧绾心辗转难眠,蕊珠不禁道:“二小姐,您还是睡不好么?”
萧绾心无奈地闭上眼睛,冷冷道:“恶心!”
蕊珠一凛,赶紧道:“二小姐,奴婢要不要去找郑太医过来?”
萧绾心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本宫是觉得人恶心——”
“是……”蕊珠知道萧绾心话中所指,低低道,“这件事,的确让人寒心。”
萧绾心睁开酸涩的眼睛,道:“这件事,你没告诉壁珠吧?”
“是,奴婢没说。”蕊珠垂着脑袋,低低道,“壁珠是个火爆性子。若是壁珠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按着壁珠的脾气,只怕早早地就跑去跟清芬姑姑理论了。”
说罢,蕊珠思忖这道:“奴婢瞧着,二小姐您用晚膳的时候并没有如何。您是打算……”
萧绾心沉吟道:“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佛珠虽然是清芬给本宫的,却不一定是清芬做的手脚。毕竟,这柔仪宫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都有嫌疑。”
萧绾心咬了咬牙,道:“更何况,如果真是清芬所为,清芬必定是有背后的主子的。那人既然有办法坐下这样的事情,想必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如今,我在明,敌在暗,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切不可轻举妄动。”
蕊珠点了点头,低低道:“是,二小姐思虑周详。”
萧绾心只觉得鼻中一酸,旋即道:“本宫……本宫实在是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子。”萧绾心木讷地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道,“那孩子就长在本宫的腹中,可是本宫却保不住他……”
蕊珠见到萧绾心神色哀伤,赶忙道:“二小姐,您可别伤心了。您还年轻,皇上又宠爱您,您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眼下,您还是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萧绾心目光幽幽一转,道:“那一次小产,本宫着实是伤了身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能怀孕。”
蕊珠笑着道:“郑易辰郑太医是京都国手。有郑太医给二小姐调理着,二小姐的身子必定会无恙的。”
萧绾心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好了,睡吧——这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次日是个阴郁无比的天气。清晨萧绾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粘腻腻的汗水。因着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萧绾心随手扯过一面镜子,便看到了自己眼下的乌青。
梦中,自己那还未来得及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就死去的孩子,混着仁孝皇后的沁着血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出现。还有,衣着华丽的妃嫔,萧绾心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只见着她手里拿着那颗藏有碎骨子的佛珠,奸邪地笑着。
蕊珠试探着问道:“二小姐,您怎么了?”
萧绾心收回自己的思绪,低低道:“本宫无事的……”
蕊珠点了点头,道:“壁珠昨个儿去御绣坊拿回了给二皇子制的芙蓉锦被,不知二小姐什么时候送到凤寰宫去呢?”
萧绾心眼眸一暗,低低道:“宜早不宜迟。二皇子自打去年身子就一直不好,听说还有哮喘的毛病,受不得冻。这芙蓉锦被冬暖夏凉,是个好东西,咱们就早些送到凤寰宫去吧。”
“是……”蕊珠低低应着。
这个时候,小德子却是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下子摔了个骨碌。
萧绾心不禁蹙眉道:“小德子,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德子失声道:“宸妃娘娘,出事了!清芬姑姑她——投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