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刚刚升起,夜里的寒气慢慢侵袭着益州军大营,死一般的寂静。
夫禁很是伤脑筋,士气低落至此已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扰乱了自己素来冷静的大脑,这个霍峻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案上还放着主公刘璋命他来进攻葭萌关的令符、文书,或许此战以后,主公给自己的恐怕是自裁的命令了吧,毕竟以万余精锐围一座只有八百人的城关,围攻两月尚不能攻下,还损失士卒近三千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军中的粮草似乎也不多了,只够全军半月吃用,前去阆中催粮的使者也该返回了;还有要张贺征募的弓手;向存前日又在一当地村子留宿,引起当地人的不满;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法子改变全军的颓势,否则纵然数倍于敌军,兵败亦不远矣。
一时间各种琐事涌上心头,真正是千头万绪,自己从戎十数年,兵事上还未曾这般感觉力不从心。
一阵困意涌上心头,唉,自己倒是数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这困意一上来,却是挡不住了。困顿的夫禁和衣而睡。
子时刚过,霍弋领着休整待发、齐装满员、精神饱满的马队出了藏身之处,出现在益州军大营东十里外。益州军的斥候游骑主要侦查方向都在北边的葭萌关,倒是其他方向只有寥寥数个斥候警戒。
霍弋挥了挥手,马队停了下来。
霍弋转过身,扫视诸骑士,朗声道:“诸将士,你们或许要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你们已经猜测到我即将要做的事情!没错,我要领着你们突袭那夫禁的大营!”
这些束州军士面面相觑,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大丈夫生逢乱世,不幸也好幸也罢,自然不敢在这世上白走一遭!我既为汝等诸将,尚不惜命!你等还迟疑什么?若袭营得成,弋必保得诸公日后富贵显达!头断不过碗大疤!难道传说中勇悍的束州精锐竟然皆是胆小鼠辈吗!”
霍弋“唰”的拔出佩剑:“好汉子,便拔剑跟我去!”
王冲“唰”的拔剑:“某愿追随将军,披肝沥胆,一往无前!”
那三百军士皆拔剑而出,同声吼道:“披肝沥胆,一往无前!”
“好!各人皆以白布缚臂,待入得夫禁大营,凡不带白布者,皆杀之!诸军只需追随我与王将军之后,不可恋战,不可脱队!”霍弋下令道。
“喏!”
“出发!”霍峻一马当先,持枪而出。王冲稍后跟上,那三百马队真个如狼似虎一般,向十里外益州军大营疾进。
约至子时二刻,霍峻的马队出现在益州军大营东南角,这里时斥候游骑防御最松懈的角落,霍弋一骑当先,拨开鹿角,大喊一声:“南郡霍弋来也!”杀入寨中,直奔营中中军大帐而去,一路上人当人死,一时间尸横遍地。
攻入中军后,霍弋发现这夫禁不愧是百战宿将,那中军数十座军营周围又以车杖首尾相连,围的水泼不进。
无奈之下,霍弋只得在营中左突右冲,益州军白日间新败,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敌人有多少。
霍弋见机大叫:“我乃刘皇叔玄德公麾下先锋将军,汝等速速投降,不然等我大军一到,定叫尔等尸骨无存!”